一听这话，杨杏花瞬间就来了精神。

算是吧。

那她就好好算算。

从他们夫妻俩备孕好几年，但是始终怀不上，最终拜托别人去打听谁家要送孩子的时候开始算，毕竟请人打听，也是消耗了不少人情的，这个人情自然得要算在聂向松头上，谁让他们家最后是把聂向松抱回家里来养的呢？

按照这样的算法，杨杏花是越算越兴奋。

因为算到最后，感觉可以从聂向松手里拿到一大笔巨款。

这笔巨款不仅能够让聂宗宝顺利娶到城里姑娘，也能够让他们全家可以躺平吃这笔巨款吃到老。

正要开口向聂向松伸手要钱的时候，胡主任抢先说道：“看你刚才一直在掰着手指头算，这是终于算好了？既然算好了，那我也帮向松算算，好比你们夫妻俩曾经是怎么苛待幼年的向松，还把向松往深山里扔，最后杀人未遂的事。”

聂有福夫妻的人缘在大队里，那是真的不太好。

胡主任一开这个口，旁边的村民们也都纷纷附和，“对对对，要算，那就要全部统一算清楚！”

“杜守军夫妻已经被派出所的两位同志给带走了，他们是因为向向松夫妻敲诈，你们又是敲诈，又是杀人未遂的，啧啧啧，你们也得跟杜守军夫妻一样，今天也得要被派出所的同志给带走，到时候进去以后，你们就可以一心一意跟向松算养恩的事了。”

“哪里需要麻烦到派出所里的同志呀，我们大队的村民们直接来个大义灭亲，亲自扭送他们夫妻去派出所！”

“哈哈，到时候派出所会不会给我们颁奖状呀。”

“别说奖状，即使是口头上夸我们几句，我们也荣耀呀！”

说完，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们，全都一个个捋起袖子走向聂有福夫妻。

杨杏花慌得不行，边骂这些村民，边看向聂有福。

聂有福求助地看向聂支书、聂大队长。

可他们俩人，哪里会帮聂有福？

聂有福就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公社书记身上。

但公社书记连看都不看聂有福一下，只专注地跟聂向松说话。

聂有福瞬间就明白，今天他们老两口如果不和和气气地跟聂向松断绝收养关系，那他们老两口就会跟杜守军夫妻一起，双双被抓到派出所去，因为他们夫妻曾经虐待过幼年的聂向松，也做过把聂向松往深山里扔的事，他们一旦进去了派出所，可就没有这么容易出来了。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山。

聂有福深吸了几口气，笑着对聂向松说道：“向松，虽然我们不是亲父子，可好歹我们也算是当了二十多年的父子。既然我们父子最终是没有缘分的，不能够把这父子关系延续到最后，但就算要断，也得彼此和和气气地断，所以这算养恩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杨杏花在旁边听了，立即瞪眼，“啊，这就不……”

话还没有说完，聂有福就恶狠狠地瞪了眼杨杏花。

杨杏花瞬间不敢再说什么话，尤其旁边的村民们还虎视眈眈着，好似她敢再多说一个字，立马就把她扭送派出所，杨杏花最终不敢再发言了，老老实实地缩在聂有福身后，看他到底要怎么处理他们夫妻对聂向松的养恩。

聂有福重新看向聂向松，“向松，你觉得怎么样？”

这话，聂向松可不好接。

刚才聂向松可是说了，要把养恩的事情给算清楚的，他直接同意聂有福不算的方案，这不显得聂向松忘恩负义？

二十多年的养恩，说不算就不算了。

这个时候，夏瑶也不好开口，毕竟她跟聂向松是夫妻，她说话，等同于聂向松说话。

聂支书就主动站出来，帮着聂向松夫妻开口，“有福呀，你这话说得可就有些不对了，什么叫做算养恩的事不要再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向松忘恩负义，自己发达的就不管家里的养父母了。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问问自己，自从你们夫妻把向松抱回家里来养，向松对你们夫妻怎么样？可以说，刚学会走路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帮家里干家务了。”

“稍微大点，他就直接帮忙下地干活，给你们夫妻俩赚工分。”

“我算了算，在向松去当兵以前，以他在大队里赚得工分，足以能够抹平你们夫妻对他婴幼儿时候的付出。”

“向松每月寄给夏瑶的生活费，还有你们夫妻俩有时候从夏瑶这里拿走的各种零碎东西，合计起来700块钱应该是有的。这700块钱在我们上河大队，甚至是整个平安公社，那都是一笔大钱，别说买断跟养父母的关系了，就是买断跟亲生父母的关系，也是足够了。”

“所以，向松是已经完全不欠你们夫妻，真要较真起来，只有你们夫妻欠向松的，好比幼年的虐待，曾经的企图遗弃。”

聂有福被聂支书有条有理的话给说得完全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