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拿着钱，开开心心地去学校。在路上，她碰见了她的同学——荣秀和文丽。

荣秀看二姐眼睛红红的，问她，“阿允，你是不是哭过？”

“没有，我哪有哭！”二姐不承认。

“哦。你去哪儿呢？今天不用织草席吗？要不要跟我们去玩？”

“我不去了，我要去春游。”

“你妈让你去的？”

“嗯，她给我钱了。”

“还说你没哭，是不是你哭着要钱了？”

“我不是，你别瞎说！”她的本意确实不是，她从来没有哭闹着要过什么，那时候哭只是觉得很委屈吧。

“不瞎说，你快去吧，迟到就去不了了。”荣秀提醒二姐，她也想看看二姐是不是真的要去，别只是吹牛。

“嗯，我回来再跟你们说。”

二姐刚到学校不久，母亲就跟来了。

“吴老师，我家阿允劳烦你留心照顾一下，别让她走丢了。”母亲把二姐拜托给吴老师。

“我会的。你也是阿晓妈妈吧？”

“是，阿晓也是我女儿。阿晓大一些，还没那么担心，我就怕这个跟不住老师同学。”

“嗯，确实是小一点的比较让人担心，我会看着她的。他们学前班就她一个人去，我让她跟着阿晓那个班，让阿晓牵着她。”

“哎，我也不想让她去的，她看到姐姐去自己也要去，哭闹着要去，我没办法。”

二姐没想到母亲连这个都说出来了，心里紧张的不行。吴老师强调过回家不能哭闹的，不知道会不会不让她去。直到吴老师把她带到大姐的身边她才踏实下来。

长大后的我知道，母亲一直竭尽所能的满足我们。只是那时候，弟弟出生前和弟弟出生后的巨大落差让我心慌。人总是贪心的，不是吗？况且那时候我只是想要的跟弟弟一样多。

只是不可思议的是，在怀孕生子、传宗接代方面也不例外，人类也一样的贪婪。

那一年年底，母亲又怀孕了。一个男孩似乎不够，他们还想要再多一个，好事成双。

我没找到答案前时常想，母亲有这个想法不意外，为什么读了不少书、拥有当时不错的文化水平的父亲也没能免俗？他读的都是“之乎者也，亦矣焉哉”么？

母亲怀孕后，更没有时间留给我了。她还有两个儿子要照顾，一个在襁褓里，一个在肚子里。

但是，母亲可以有很多个孩子，而我只有一个母亲，我还是喜欢跟着她。

跟在她屁股后面转悠，她忙她的，我玩我的，我只是要在她身边而已。

那时候母亲经常要到附近的一口井那儿洗衣服，我也会跟着。那个区域被用砖头砌的墙围了起来，直径有2米多不到3米，有2个相对着的入口，中间是井口，井口却没有什么防护。另外，除了井口的地方都铺好了水泥，特别适合洗衣服。

母亲在洗衣服的时候，我就在墙边玩，我也不记得我玩什么了，大概一开始就是沿着围墙一圈一圈玩儿吧。

后来，我开始对那个井口感兴趣，我时常远远地看着井口出神。渐渐的，我开始有勇气挪到井口边缘往里看。但是我不敢站起来，我怕掉下去。

就在我又一次坐在井口边缘的时候，母亲问我敢不敢打水。

“打水就是拿着一个被绳子绑住的水桶扔进井里，等桶里装了水，再用绳子把水桶拉起来。”

我说：“我不敢。”

“你是不是怕掉下去？”

我犹豫着点了点头。

“有什么好怕的，你看妈妈，打了这么多次水，也没掉下去，不是吗？”

“你是大人。”

“你也可以的，只要站稳了就不会掉下去了。”

“太重了，我提不起来。”我找借口，为自己推脱着。

“你不装多啊，能提多少就装多少，装不到也没关系，装多了的话也可以叫妈妈来提，别把绳子扔下去就可以了……”

母亲不停地说服我，我不敢说我害怕，怕她觉得我胆小。我像被赶上架的鸭子，拿着桶，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看到清澈的井水深处黑乎乎的，突然两腿发软，我又马上坐了下去。

“你看妈妈打了那么多次水了，你就按照那个方法来，不会有事的。”

母亲又在鼓励我，让我不要害怕。她还在原来洗衣服的地方，一步也未曾向我走近。我多希望她能来到我身后，教我一次，但是我说不出口。

我又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但是这次没有腿软了。我一只手提着桶，一只手紧紧握着绳子，我试了好多次，也没敢把桶扔下去。我担心，万一这个绳子把我带下去了怎么办。

我焦虑的想着，终于觉得，如果把绳子放长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被带下去了。我几乎握到了绳子的末端，就在我要把桶扔下去的时候，又觉得，绳子留这么短，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