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川，刚才你若毫不犹豫拒绝，本王还会敬你是条汉子，考虑出面帮侯府一把，看来没必要了。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赖皮狗，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又有什么资格在本王面前摇尾巴！”夜景煜扔掉手帕，大步离去。

于氏气的要死，却不敢说不敬之语，只拿眼狠狠剜着夜景煜的后背。

冯氏阴沉的脸色如同锅底，冷笑一声：“永康王肯来，根本不是想帮侯府，是借机来羞辱侯府罢了！”

那狂徒当着侯府中人的面就把顾清川给打了，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别说给侯府脸面了，连楚微云那点脸面他也没看在眼里！

楚微云眼中满是幸灾乐祸，淡然说：“太夫人，母亲，我先回房了。”

顾清川捂着被打到肿起来的脸，含糊不清地骂：“废物，没用的贱人！”

“我看她未必没用。”冯氏眼神阴险，“方才永康王既然提出要楚微云陪他喝酒，就是对楚微云有几分兴趣，只不过他自视清高，不会堂而皇之将别人的妻子带回去罢了。”

顾清川眸光一亮：“祖母的意思是……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楚微云回到自己的院子，刚一推门便察觉到不对，面上不动声色，以眼神示意浅月在外守着，进屋将房门关上，淡然问：“王爷怎么还没走？”

夜景煜看着她清清冷冷的脸色，轻笑一声：“生气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女人生气的时候不哭不闹，眉眼之间带着对这个尘世毫无留恋的冷漠，以及对谁都不留恋的绝然。

比起那些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子，这样的无声控诉，反而更让人觉得对不起她。

楚微云淡淡一笑：“怎么会？王爷方才的意思我都明白，并非存心欺辱，不过王爷不必费这等心思，顾清川的真面目我早已看清，也从未动摇与他和离之心，只是还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罢了。”

或许在夜景煜看来，自己迟迟没有与顾清川和离，是因为舍不得。

以往顾清川每次惹她伤了心，只要稍稍给她一点好脸色，随便说几句好听的，她就立刻抛开一切不满，仍旧死心塌地为他着想。

那时候她其实还真不是对顾清川爱到骨子里，情到深处无怨尤，是自小在礼教的约束下长大，始终坚定出嫁从夫的心思。

就算顾清川有百般不好，她也认定了这一个夫君，自然要处处为他打算，赔上多少人情金钱，她都在所不惜。

这一世她才知道自己那时候的想法有多么可笑，“一生一世一双人”也要看对方是否值得，若是不值，就要及时止损，何必把一辈子搭在一个猪狗不如的人身上。

那不是痴情，而是愚蠢。

夜景煜被她说破心思，多多少少有点尴尬，但并不后悔这样做，轻声说：“你能明白本王的意思就好，本王对你绝无半点欺辱之心。若本王应了，他们看到你有可利用之处，会以各种理由为难你，本王自是不屑于跟他们周旋，若你想要什么，只管与本王说，本王绝不会推辞。”

这话便是在向楚微云表明态度，如果她希望自己帮助顾清川，他也会出面解决侯府跟伯爵府的亲事。

顾清川最大的算计就是他的仕途，夜景煜在朝中虽不说一手遮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要提携顾清川一二，也不在话下。

楚微云却是摇头：“王爷有心了，朝堂不是儿戏，别说顾清川毫无才华可言，就算给了他高官，德不配位，不但是社稷之难，也是百姓之难。就算他有才华，也该凭自身本事步步登顶，不能走捷径，否则何以服众。”

夜景煜眼中满是温情，握住她的手，赞叹道：“云儿，你虽为女儿身，却有如此见识，是绝大多数男人都无法做到的。顾清川眼睛瞎成什么样，才看不到你的好？不过幸亏他有眼无珠，才给了本王机会。”

说到后来，他颇为洋洋得意。

楚微云没料到他会把话说得如此直白热切，脸红到耳根，心狂跳起来，用力抽手：“王爷别这样，叫人看见……”

“无妨，这里没有旁人，你我做什么都好，本王不会强迫你，但你不能拒本王于千里之外。”夜景煜对她的谨言慎行很是无奈，就想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确定他在楚微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无可替代。

“你呀，与我这样没有顾忌，也不怕叫人看轻了去。”楚微云着实拿他没有法子，心也软了两分。

这男人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与她有了肌肤之亲的，无论前世今生，她对他都没有半点厌恶之处，对她又一心一意，她狠得下心对他横眉冷对。

可她着实顾忌，就算她清白之身给了夜景煜，毕竟还顶着广平侯夫人的名头，若是被人知道她和夜景煜之间的私情，她名声狼藉是肯定的，还要连累夜景煜被人诟病。

夜景煜看到她这软语呢喃的模样，似嗔还羞，心中一片柔软，握着她的手轻轻一个用力，在她一声惊呼中，将她揽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