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椒并没有系统的去了解过雾岛的构成结构，对贫民窟的认识停留在他们是被雾岛放逐的一部分人，为了避免他们将雾岛光鲜亮丽的街头搞的乌烟瘴气，所以专门划了一块地方出来，让他们好好的呆在里面不准乱跑。

听顾桁说起救济餐的事情，她毛骨悚然：“……顾桁这不是在变相的鼓励生育么？”

“是的。”宋巍颔首，“雾岛上的人，哪怕是普通民众失踪也是很麻烦的事情，哪怕顾桁只手遮天，也很难把大量登记在册的人口失踪案压下去，要是失踪的人再跟贵族有些沾亲带故，那事情就更糟糕了，顾桁的计划很有可能会直接暴露在世家的眼中。”

“所以最具性价比也是最无后顾之忧的做饭，就是从贫民窟抓试验品，那里每天都有人失踪、死去，就算是报警也不会有人受理。但是贫民窟因为环境问题和食物问题，新生儿的夭折率很高，那里的试验品并非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就算是贫民窟，要是人数骤减，也会引人怀疑。”

田椒干涩道：“所以顾桁出台了这个政策，在满足了自己私欲的同时还收获了美名……真是好算盘。”

宋巍：“顾桁能走到如今的位置，当然不可能靠的全是自己的厚脸皮，我承认他是个天生的政客，玩弄这些手段是他最擅长的东西，而且这世上，比他更会玩弄人心的人几乎不存在。”

田椒垂下头，沉默了一会儿，道：“……也许我们做错了。”

“为什么这么说？”宋巍温和的问。

田椒道：“如果我们不反对顾桁，让他如愿以偿的继续统治雾岛，那么细菌病毒不会被放出，民众也不会受到伤害，如果因为我们将顾桁逼上了绝路，导致雾岛的覆灭，我们就是千古罪人。”

“说到底，我们是为了复仇的一己私欲，如果因为私欲能让更多的人身陷水火，那么我和顾桁到底谁罪孽深重？”

宋巍伸手摸了摸田椒的脑袋，轻声说：“小椒，事情不是你这样想的。”

“人活着，若是太顾全大局，就要让自己受委屈。”宋巍道：“你跟顾桁有仇，想要报仇，这本身并没有错误，如果因此顾桁选择拉整个雾岛的的人陪葬，那也是顾桁的罪，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者说……”

他声音一顿，眸光变冷：“如果你没有将顾桁闭上绝路他就不会这样做了吗？这个试验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存在了，这二十多年顾桁大权在握，说一不二，谁敢反抗他？可他还是在暗地里搞这种病毒实验。”

“我有理由相信，就算现在放过了他，在顾桁将死之际，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拉着雾岛所有人给他陪葬。”

田椒面色一白。

宋巍叹口气，道：“所以你不要往这方面想，顾桁所做出的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只需要朝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前进就可以了。”

田椒轻轻点头，释然一笑：“……差点就钻牛角尖了，谢谢您。”

宋巍感叹道：“我就知道你这孩子容易多想，跟你妈妈一模一样。”沉默一瞬后他道：“明天跟我去墓园看看你妈妈吧？”

田椒答应下来，送走了宋巍，田椒盘腿坐在地毯上吃自己的晚饭，只是没什么胃口，好半天才吃完——今天下午看见了满满一屋子的尸体，她能有胃口就奇怪了。

收拾好东西，田椒给裴行川发了条短信，问他怎么还没回来，裴行川没有回复。

因为此刻他所处的地方，并没有信号。

“……老大您看。”池槐照着蜿蜒山路间的一座卡车，“来了。”

那辆卡车好像装了什么很重的东西，爬山路的时候有些吃力，裴行川拿夜视望远镜看过去，车厢却封的严严实实，什么都没有露出来。

这是雾岛少有人烟的一座小山丘，早期是雾岛的垃圾填埋场，所以一直没有发展起来，就连爱好探险的小年轻们也不会往这边来，毕竟这里漫山遍野的垃圾，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

“车子里装的是他们刚从贫民窟掳来的人。”沉沙说：“在贫民窟盯梢的兄弟说大概三十个人，男女老少年都有，似乎没有筛选条件，他们没敢跟的太近，怕被发现，在这些人交接后就撤了。”

裴行川嗯了声，眯起眼睛道：“他们找人的频率是怎么样的？”

“这个不太好说。”池槐道：“我们跟贫民窟里的很多老人打听过，说有时候是一个月，有时是一年，还有时候可能就几天。”

“看来他们是缺了再去抓人，并不固定。”沉沙冷声道：“如果说这座山里藏着的研究室是屠宰场，那他们就把贫民窟当做了自家的养猪场，实在是嚣张至极。”

他和沉沙都是在贫民窟里讨过生活的孩子，说不上对那个地方有什么感情，但还是会本能的同情过去的自己。

裴行川没说话，只是打了个手势让他们撤退，池槐愣了愣：“老大，不继续跟这么？那个研究室很可能就在这座山里。”

“前面起码有五道哨卡，情报不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