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野兽像是在品尝饕餮盛宴，慢条斯理地吮食啃吸着。

宋芷凝只觉得浑身战栗，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早晚死在这里。趁着这厮换气的空隙，她用最后的力气狠狠地抬起腿踹了过去。

那野兽立刻松开了我，疼的大叫，发出嗷呜嗷呜的嚎叫声。

宋芷凝撑着手肘支棱起了身子，只觉得有些眼前发黑。朦胧间望见那厮蜷缩在墙角，正在痛苦地低吼着。

宋芷凝赶忙站起，无奈眼前一晕，直接踉跄倒地。她摸了一下湿漉漉的脖颈，指尖见红。又碰了碰刚刚磕到的额头，已经渗出了血迹。

恍惚间，那厮却又伏起身子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宋芷凝把旁边这个琉璃椅扛了起来。

透过他杂乱枯燥的毛发，她看到了一双明亮却又带满杀气的眼睛。

那是一双人眼。

他眸色闪过一丝凶狠，也正是这电光石火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宋芷凝的脑中闪过。正当他要扑上来的那一刻，她大喊一声：

“沈将白！”

透过毛发，只见他眼里的凶残突然转变成惊愕，随后是恐惧。他像恶狼一样一步步后退，浑身颤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宋芷凝全身弥漫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你是沈将白。”

这是一个肯定句。

宋芷凝小心翼翼地试探他，撑着胳膊向他的位置挪动，而他只是偏过头发出呜呜的低吼，

“皇叔。”

宋芷凝终于挪到了他面前，嘴唇也开始颤抖。

“我是枣枣。”

宋芷凝的手颤颤巍巍够到了他的脸，轻轻拨开他凌乱的头发，

“皇叔，我是枣枣，您还记得我吗？”

宋芷凝把碎发撩至他的耳后，露出一张灰扑扑却又俊秀的脸。虽有血迹擦伤，但五官却端正挺拔。

宋芷凝惨然一笑。

眼前这张凶神恶煞，面露凶光，血迹斑驳的脸，便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怒马鲜衣，温润而雅的镇国世子，沈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