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表情忽然又放松下来，像是释然了：“你赢了。不过你也不要太得意，我迟早会赢过你。”

“你这么大费周章到桐先只是为了同我比赛吗？”藤原柚还是心存疑虑。这听起来好像有些天方夜谭。

她不指望得出肯定的答案，甚至已经能够预料到他会如何发挥自己不错的口舌挖苦她两句。

“是。”

藤原柚惊讶抬起头。

他自顾自继续说，“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西园寺宁愿收几个小屁孩作徒弟也不愿意收我的叔叔，结果他现在……他分明那么优秀强大。如果是你弟弟我还是不服，但是你，我勉强接受。”

少年一身袴服，古典的衣物轻易让本就外形姣好的身姿更加出挑，旁边路过的人见了他的风姿眼都挪不开。尤其他用他独特的射箭方式的时候，连藤原柚也不得不说那样的射箭方式很帅。

“所以……你之前那么针对我们都是因为西园寺老师没有收你的叔叔为徒？”

藤原柚忽然想起过去从西园寺那里听到的一星半点消息。

少年没有再吭声，大约是默认了。

“可是我听西园寺老师说过，她曾遇到过一个起弓方式很特别的人想要改变起弓的方式，她觉得那样很可惜，所以拒绝了。”

她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二阶堂永亮的眼睛已经瞪大了，于是顺势道了个别，离开。

离开的时候，她又被叫住，“喂，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藤原柚：“？”

“你有没有男朋友？”

她回过头，黄昏下那个少年很漂亮，昏红的颜色为他蒙上了一层布，她分不清这是不是他的脸红。

她只是笑了一下，又转过头，背对着他走，手举起来摆了两下，让人分不清她在回答问题，还是同他道别。

少年就那么怔怔地看着她，直到人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

“狡猾的家伙……”

藤原柚并不算是一个桃花运旺盛的人，或者说她和她的龙凤胎弟弟都是如此。曾有一回顺耳听到的解释大约就是他们走得太远，没什么人有自信追得上。

这还是她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情，心想少女还是要有点少女的样子，就开始和家入硝子深入探讨了一番。

「少女罗曼史：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向你告白咯？」

恕藤原柚还是没能真正适应家入硝子现在的这个昵称。过去好歹还是个“谁也别想让我加班！！！”，然后发现和小学弟七海撞了以后换成了这个。

「柚子：算是吧。」

「少女罗曼史：嗯……也不奇怪吧，你怎么想的？」

「柚子：没怎么想啊，只是书上不都说遇到这种事情会和女性朋友讨论的吗？我更想知道你怎么想。」

「少女罗曼史：至少《恋爱吧》应该是没有这样的情节，柚，你背叛了我们的梦野咲子老师。」

「柚子：……」

「柚子：哪来的我们啊？」

数遍整个高专界，甚至是咒术界，根本就没有人能担得起家入硝子的那个“我们”。

「少女罗曼史：不对，跑题了。所以你是不喜欢他咯，那你喜欢谁啊？」

藤原柚的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一个人影，然后被她用力晃出去。

她沉默了一会，可能有五分钟，也可能更久，对面似乎也预料到了，没有催促的意思。一双手放在键盘上，迟迟未动。

「柚子：我不知道。」

她可是咒术师啊，恋爱结婚这种事情，最起码要她金盆洗手以后吧？虽然这种可能性寥寥无几。

「少女罗曼史：看来我们亲爱的大小姐脑子里已经有人选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犹豫，不过我要说，作为咒术师，这么高危的职业，不及时行乐真的会来不及的噢。最后PS：后悔很不利于健康，不论对你还是对他。」

藤原柚盯着屏幕盯了很久，久到在一边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的小狸凑过来又被她摁了回去痛呼一声，久到潜藏在身上的万魂也觉得她不对劲，探出身体看着她。

「柚子：我知道了。」

今天夜里的月亮特别圆，于是周边的星星便暗得看不见，只有吹拂的清风会撩起一些浮云，令它们显现出来一些。

与这个画风严重不符的，是大半夜发出“嘿嘿”几声的一个女孩，在手机“叮”地一声提醒下转而噼里啪啦又打起了字。

「少女罗曼史：你准备好跪谢我吧。」

「夏油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