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2 / 4)

被黑衣尸将武器划伤,此刻也用层层纱布包了起来,乱发盖在纱布上,原本看不清的眼睛更加看不清。

身上也因伤多,纱布将整个人被绑得像个粽子。

右手手臂还弄了几块大竹板,只能用左手端着药碗。惨兮兮的。

“……总算醒了。”

听见动静,燕王回首,似是冲他笑了。慕广寒还未及定睛看去,一颗糖便被塞入口中。

酸酸甜甜的滋味散开,是杏子糖。

他恍惚了一下,又被燕王轻轻扶起,替他摆好垫腰棉花靠枕:“醒了正好喝药,来。”

“补气养血的,好好喝了,早点养好身子。”

瓷碗温热,里面汤药黑沉沉的。

西凉这边药品一贯粗犷,所有的珍贵补血益气的圣品疯狂加,一堆阿胶火枣月核桃,熬得稠得像粥。

糖果的甜盖住一半汤药的微苦,暖流温热了身子。

窗外吱吱呀呀总有声音响。

夕阳西下,院子里燕王之前给他搭的秋千,还在那孤零零地晃着。

这里确实是簌城。

慕广寒垂眸,再一次确定。

?想看橙子雨写的《挥别渣前任后,和宿敌HE了》第 60 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但是,为什么。”他搅动着汤药,喃喃不解。

他不明白。

倘若换作他是燕王,一定早就趁着昏迷,将他打包带回西凉王都了。

那才是最好的策略。很多事情再如何真假难辨,也早在燕王高塔中为他纵身一跃时,就已分了输赢。

这场豪赌,是燕王赌赢了。

而胜利可以换回太多东西。

燕王只要将他带回王都,剩下的都再不必多言。

有纵身一跃的生死与共,有崖底的互相依偎相濡以沫,谁又能狠心在这种时候撇下一身重伤的他决然离去?

可燕止却并没有这么做。

“燕王为什么,”慕广寒垂眸,又问了一遍,“为何没有带我回王都。”

燕王歪了歪头:“因为簌城……不是离南越更近?”

“……”

“……”

他当然知道这离南越更近,所以才想问为什么!

夕阳下,西凉王勾了勾唇,看起来就像是天下最温和的大兔子:“那还不是因为阿寒你归心似箭。一连躺了三日,梦中都在叫着那洛州侯的名字。”

“……”

“除了洛州侯,还有另一个谁。哦,洛南栀,好像是洛州都督吧……手下败将,让人易忘。”

“既是如此,养好身体,从簌城一叶轻舟就能过江。”

“……”

慕广寒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只低头,一点点喝下了粥的最后几口,虽苦,到底又浓稠香糯,更显五味杂陈。

他想着,这算是燕王的又一次以退为进么?

不知道,心里恍惚,凌乱不清。他想到了曾经月下流萤,一起喝下最烈的桂花酒。又想到乌城月夜泛舟河上,群星散落,共放荷花灯。

燕王从来擅长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他之前有多次都险些被蛊惑。

而如今,这收拢人的功夫,更见臻入化境了。

……

慕广寒确实急着想回南越。

他之前摔下高塔多日,一边挂心燕王伤势,一边认真寻思幕后黑手是谁,却竟完全忘记去想另一件重要的事——

既然西凉王都遭受黑衣僵尸大军侵袭,那南越又会如何?

以至于之后昏昏沉沉多梦的几天里,他一直都在懊恼忧心。可偏偏眼下又收不到任何南越的情报。

燕王:“本来情报是该天天有,但谁让……”

谁让前阵子,南越王顾苏枋在王都陌阡城强力铲除了西凉安插在那的所有探子,以至于眼下消息不通。

说这话时,燕王正在给慕广寒砰砰敲西凉特产补血圣品月核桃。

“……并不是我。”慕广寒无奈。

听燕王话里意思,似乎认定是他撺掇得顾苏枋铲除了西凉眼线一样。燕王这倒是有些高看他了。

他这几年,虽然混得风生水起,其实也顶多是在洛州邵霄凌和洛南栀的地盘上说话好使而已。

他哪里有本事影响到高高在上的南越王了?

燕止明显不够了解南越王。

而慕广寒毕竟六七年前曾与顾苏枋有过一段,倒是对这位有比较多的了解。

别看顾苏枋这些年在南越始终蛰伏不动,还丢了仪州和部分洛州给西凉,看似守成无能。但慕广寒绝对相信,顾苏枋只是不愿大动兵戈,又或者有什么别的考量,否则绝不会如此。

顾苏枋那人……出手时有多厉害,他当年是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