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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的酷暑快到尾声,谢佑灵和谢书颖、小外甥女搬到了方宁家后面的宅院,仅隔了一条巷子,方便得很。祖母起初还不太情愿,但谢家姐姐每天早上都带着小梦梦过来陪祖母,次数一多,祖母索性提议两家合在一起吃饭。

老人家的心愿总是要完成的,谢佑灵虽然不愿意麻烦别人,但还是不忍心拒绝,是以,方宁和谢佑灵除了每天在县衙见面,一日三餐都在一桌上。

原先半个月时间,谢佑灵早上都走得比她早,但后来直到现在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慢悠悠吃着早饭,等方宁也好了,两人再一起出门。

方宁有一种错觉:他是不是在故意等我?

当初,里长这处院子还是吕逸风出面办的,他本来住在县衙里,但架不住范梦茹每天往他院子里跑,连夜收拾包袱逃了过来,请求谢大人收留。当时,他正可怜兮兮地揣着包袱,等人开门一看,院子里方宁和谢佑灵两家人正其乐融融地聊着天。

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惊天奇景!

“你们,你们住在一起!?”吕逸风手中的包袱摔到了地上,疾步往院内跑了进来,叉腰看着谢佑灵,仿佛他被欺骗了一般。

谢佑灵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风一扫,自动过滤他的话。方宁见他模样着实有些可怜,将实情告之,然后吕逸风才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有所察觉地盯着谢佑灵和方宁。

既然这两人没住在一起,吕逸风就顺其自然地厚着脸皮住在谢佑灵家中了。

又多了一个人,吕逸风显然也没把自己当外人,一日三餐都在方宅的东厢房内,最开心的人莫过于祖母,人多就是热闹,她喜欢这种氛围。

一日用过晚膳后,方宁见谢佑灵正在荼蘼架陪小梦梦玩闹,也过去逗了一会。小梦梦玩得累了,就躺在舅舅的怀里睡着了。不远处,祖母和谢家姐姐正从后院谈笑着过来,看了一眼,收住话声,放慢了脚步。

荼蘼架下,方宁轻声问起:“官田被淹的事情,证据确凿,你不准备处置黄松?”

谢佑灵摇头道:“他上报了假的消息,最多治他失职之罪,却牵扯不出范西楮来。我要的是,一网打尽。”

“他和范西楮必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用这个当做把柄来威胁黄松,难道他会不妥协?我就不信他是个硬骨头,难不成他对范西楮有多么真心吗?”

谢佑灵不认同,“在还没有完全掌握敌人的信息之前,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但方宁却觉得是时候可以敲打一下黄松,试试他的态度了,就此,两人达不成共同的意见,嘴上叮了几句,气氛有些紧张。

这时,躲在一旁偷看的祖母和谢书颖正捂着嘴偷笑。

谢书颖看着荼蘼架的两人,越发觉得登对,扯着祖母的衣袖,小声说:“你瞧他们,多么般配多么恩爱哪。”

“就是就是。”祖母拉着她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这段时间,方宁已经把黄松家里那两位妇人的情况摸了清楚。此前开门的那位妇人是黄松的乳母,从小看着他长大,视为亲人,而后来的黄布衫妇人正是他的妻子,邻居们都喊她珍娘。

从她和谢佑灵的猜测来看,那位乳母应该就是黄府的四姨娘,而珍娘呢?她的身份可疑,虽然他们已经有些猜测,仍有待考察。

从邻居们口中得知,珍娘喜欢去寺庙上香,所以方宁就扮作偶遇了几次,一来二去也就熟悉起来,言语之间婉转,但也稍微探得了一些消息。珍娘说起来,她从小便无父无母,逃难的路上遇上自己的相公,感恩图报,以身相许。

方宁知道她没有说真话,但也不着急问下去,而是说了她和她“相公”的故事。

她说,她原是扬州府小县上的人,父母早亡,在大户人家里当丫鬟,十六岁那年被老爷看上要纳为小妾。她不愿意就连夜逃走,路上差点被人玷污,是相公救了她,还把她带去常州府。

只是她相公的家人不满意她的出身,始终不同意这门婚事,若不是相公坚持,她怕是早就放弃了。他外祖父是宜兴县人,为了避免和父母的冲突,他就带着她来到此。

珍娘听到这里,满是动容地握了握她的手,万般言语羞于启齿,最终只是道:“他能这般待你,实属不易。你们要好好珍惜,好好生活。”

方宁点着头,挽上她的手臂又道:“珍娘你相公对你,应该也很好吧。”

珍娘嘴唇微张,嗫喏了几下,笑着含蓄道:“他,很好。”未再多说,另寻了一个话题,避重就轻。

有些日子的相处,方宁知道珍娘是个谨慎的性格,明白不能交浅言深、言多必失的道理,但是相反来说,也印证了珍娘身上藏着秘密。或许,她根本就是黄松在武进县的那个青梅竹马,也就是嫁给杜老爷的第十个小妾,后来死在火里的八姨娘。

*

七月初,良辰吉日,是孟青出嫁的日子。

这期间,方宁经常往凤翔成衣店跑,拿着珍娘给她招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