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知晓范正德与江霖母亲的关系之后，听到他的这句话也不感奇怪了。

只是，皇帝发觉自己或许真的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范正德，你就真想要朕的命吗？”皇帝紧紧盯着范正德的神色，想从中窥探出一些破绽。

“皇上，你的命在我眼中，没有那么值钱。”范正德神色自若，只让皇帝瞧见了淡定。

“既然如此，你何必要拦着朕的路。”皇帝说到。

范正德闻声大笑了起来，“哈哈，拦路？你就是这般认为的吗？”

皇帝皱眉，不知这句话有何可笑的地方。

“你何不问问自己，你为何要拦着旁人的路！”范正德提醒皇帝回想自己做过的恶事，因果有报，何时斗不算晚。

皇帝却是想不起来的，他做过的事情太多太多，而事情对旁人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也从来不是他会担忧的事情。

“范正德，朕明白你是想要报仇，可当初害死江霖母亲的另有他人。”皇帝能想到与范正德有关的也便是这个了。

岂知范正德从头到尾都是不在意这个人生死的，他在意的仅有一人，凌云。

可皇帝甚至都未必听过凌云的名字，但凌云的死，却是与皇帝脱不了干系的。

没有人知晓范正德这十几年间此后在皇帝身边有多么的痛苦，他分明恨极了皇帝，却坐到了如今这人位置。

在旁人眼中，他范正德便是皇帝身边一条忠实的狗。

而这些屈辱，范正德从来没有忘记，更不会忘记从皇帝身边讨回来。

“皇上。”范正德话中满是嘲讽，“你别以为能将自己摘个干净，你放心，我会留着你这条命的，也会让你亲眼瞧见，你拼命想守住的这些是如何丢个干净的。”

“你别胡来！”皇帝瞧着范正德眼中的疯狂，莫名觉得恐慌。

范正德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只需等着瞧便是了。”

若只是范正德一个宦官，皇帝倒也不会如此害怕，可，他不仅单是宦官，他是那个族中人，是当年……

皇帝尤记得，当年自己初遇江霖母亲时，便被她吸引住了。

当时他刚刚坐上皇位，亲情丢失了一大半，他好不容易将那些仍不死心的人镇压住，却是受到了暗算，在宫外受了伤。

而江霖母亲，就是救了他的人。

因凌云对妹妹的关心，是绝不会允许她随意与陌生男子接触的，当时怯生生的妹妹却是瞒着凌云与皇帝有了孩子。

凌云是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将人关在家中，没多久皇帝也被寻回了宫中，二人便是过上了天人永隔的日子。

这些过往，皇帝早就抛弃了，如今倒是想了起来，最初的美好离他是那般遥远。

“范正德，你说她愿意瞧见你这般对朕吗？”皇帝忽然出声问到。

“他？”范正德拧眉，随后明白了过来他说的是谁，“我怎会知晓，不如你下去之后亲口问她可好？”

“她一定不会愿意瞧见的。”皇帝却是说到。

范正德不为所动，“那又如何。”

皇帝话语中有了一丝激动，“你不是为了她才报复朕的，怎能不在意她的感受，她若是知晓你对朕所做的事情，定不会开心的，她是那般善良心软，将朕……”

皇帝说的真切，感人至极。

可惜，没有任何人有触动，恐怕，连他自己，也不过是将这些过往当作了手段，企图让范正德也能有所触动，对他下手轻一些。

不过，终究是押错了宝，皇帝的人都没提对，怎会有效果。

“皇上啊，你高高在上了这多多年又如何？最终可有一人是真心待你的？你以为她当初为何不愿与你回宫，就是因知晓了你不过是想利用她罢了。”

范正德没有提起凌云的存在，因皇帝不配听到这个名字，将凌云跟他牵扯在一起，是对凌云的侮辱。

皇帝听后也迟疑了，范正德说的是有几分让他可信的地方。

“当时你若失让珍妃晚几日出手，该死的人就是你了。”范正德不介意让皇帝听到这些事情，甚至更多更好。

让皇帝能够感受到更多的恐慌，让他的心中再也无法平静。

江霖母亲这边的事情交代清楚之后，范正德说起了九皇子的母亲。

当初所有人都不知皇帝为何会那般宠爱珍妃，但范正德是清楚明了的。

珍妃与一人太过相像了，有时范正德远远瞧见了都不免恍惚，猜测那是不是江霖的母亲转世了，来皇宫中报复皇帝。

可，那自然是不可能的，离得近了，还是能瞧出极大的不同。

“朕当时也极为不忍心，可她不该骗朕，她该死。”皇帝冷漠地说到。

“该死的是你！”在皇帝话落下之后，九皇子终于忍受不住了，从皇帝的正前方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