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牵手么?(2 / 4)

听着这样细致周到的关怀,陈玉突然有想哭的冲动。已经很久没人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话了。不管朱宸濠真心与否,此刻她都感激他。

这样想着,她的语调不由自主变得柔和:“从前读《太平寰宇记》,南方的山川、风土和物产也让人很是向往。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去看,未成想还能有这样的机缘。”陈玉低头笑了一笑,语调诚恳对朱宸濠道:“陈玉谢过王爷!”

看陈玉望向自己变得真挚的目光,朱宸濠心下动容。她这几年应是过得极不容易,遇上他,面对他这些接近纵容的优待,她一直没有越矩,并时刻注意把握自己的分寸。他再次在心里叮嘱自己,不可随意待她。

“《太平寰宇记》是套好书,因年代久远而致有所残缺实是令人惋惜。这些年数次北上南下,越发觉得书中所记详实可靠,乐史不负‘笃学博闻’之名。你即肯研读此书,想来对地理广志是极有兴趣。”

现下跟她这样放松自在地交谈,朱宸濠很是喜欢。有相识多年又重逢的感觉,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其实不止跟她就见过这几次。

陈玉浅浅一笑,弯弯的睫毛俏皮地忽闪两下道:“王爷怎的就确定陈玉是喜欢,而不是因为没有其他书册可读?”

朱宸濠失笑:“此书又非广发刊印之册,得有此书之人藏书也必丰足。你又怎会无书可读。”他本也是据实所述。那年,就是在去她父亲藏书楼的复道回廊上看见的她。当时的情形他一直记在心里,恍如昨日。

陈玉听他的话语,似是意有所指。烛火摇曳之下,飘忽不定的光影或明或暗地闪在他俊美的面庞之上。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想多了。

梅香进来为他们换上新泡的茶水。撤下凉茶后,她犹豫着没有马上离开。看王爷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她要不要去寝间准备一下。可王爷到底没有明示,她为难要怎么开口。

陈玉看出她的意思,心下不安。本来虚扶着炕几边沿的手,指节用上了力气。

两人的举动落在眼里,朱宸濠心下暗笑。他端起热茶品了一口,不动声色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王爷,戌时三刻了。”梅香答道。

朱宸濠放下茶碗,对陈玉道:“时候不早了,本王先回去。你也早些休息。”

陈玉闻言心下一松,遂起身相送。行至廊下,她恭恭敬敬地屈身行礼:“王爷慢走!”

朱宸濠已是迈下一阶,闻言又回头对她道:“明日再来看你。”暗光中,他的眸子显得尤为闪亮,直照进人的心底。

夜色已深,朱宸濠犹在院中独坐品茗。一阵疾风过,一黑衣人越墙而至院中。黑衣人飞身至朱宸濠面前跪下道:“拜见主子。”

“查清楚了吗?”朱宸濠沉声道。

黑衣人抱拳道:“属下已查明,这次他去的是福建。现已自漳州返程,将过建宁。看情形,他会绕路自徽州返回梅陇镇。”他追问道:“主子,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

朱宸濠语气坚定:“去梅陇镇!”

“那陈姑娘那边该如何安置?要属下派人先护送她回南昌吗?”

“不必!她随我一道走。”朱宸濠摆手道。

黑衣人虽是不解,但他深知王爷脾性,且王爷向来行事有度,当下便不再多问。只是迟疑道:“这样凑巧前去,属下觉得怕是会惹应墨林生疑。”

朱宸濠起身缓缓移步前行,越过黑衣人后负手站定。黑衣人维持跪姿随之转身。

“此行确是会让他疑心本王在留意他的行踪。不过即大费周章奔波一趟,总得见到真人才行。若像郑、辽二人那样次次扑空,本王又何必走这一遭。”

“只怕他不会轻易松口。不然,此前郑王辽王上门,他也不会躲着不见。”黑衣人略显担忧道。

“自来求贤不易,本王明白其中艰难。不过,事在人为!应墨林此人虽老谋深算,却最重感情。当年为着情义二字,不顾一己之身直言犯上。惹怒皇帝惨遭贬斥,这才心灰意冷远离朝堂。自来有能者多,可堪托付者却少,这正是应墨林难能可贵之处。若非如此,那两个家伙也不会都找上门去。”

朱宸濠旋即翩然回身:“连山听令,你带其他密探先去梅陇镇。切莫露出行踪,惹人怀疑。”

连山抱拳道:“属下领命!”遂起身越墙飞出。

待连山离去后,朱宸濠转身向后院看去,原本冷峻的面孔舒缓下来。这次得以寻回陈玉,于他而言是最大之喜,实属意外之幸。寥寥数次相处,他还没能令她跟自己熟悉,他不愿这样就跟她分开。

这日晚间陈玉睡的很不安稳,躺下之后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白天的事情,很长时间睡不着。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又回到鹿苑。正要欣喜奔向鹿群,忽听周围呼喝声锣鼓声喧天,接着四周飞出箭簇,鹿纷纷中箭倒地。

倒地之后却变出一张张人脸,她在里面看到父亲和兄长,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声音。突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