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太平府嫁女现风云(下)(2 / 3)

撒气似的回她:“神仙莫说笑了,哪有女子做王侯?你若是寻开心,还是找旁人去吧!”

这人却不恼,再说:“我今日许诺,你跟在我身边学艺,不出五年,定能使你父亲对你刮目相看,你肯是不肯?”

说起父亲,云姬当下动摇了,却被那几番折磨逼得赶忙断了念头,自个儿摇了摇头,回:“你是来诓骗我的吧!”

那人冷目直视她,说:“你可知我为何只找你?”

云姬如实回答:“我怎会知道。”

这人说:“因你逆根深重,若无人教化,只会在俗世中沦为朽木。”

云姬疑惑不解,说:“我朽木与否,与你何干?”

这人不动声色,一甩拂尘,说:“我会在余杭逗留几日,是随我入山修行,有望来日执掌千军;还是留在这万劫不复的红尘中蹉跎岁月,皆随你选。”

一音落下,那墨袍便隐匿在了暗夜之中。待人去后,云姬纳了闷了,自言道:“执掌千军?我嚒?”

说,昭箬兰出阁这日,本地有子夜迎神的风俗,众奴仆守候在门前,各个手提花灯,外院四角挂上了灯笼,灯火通宵,在满街的爆竹声中,金陵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来了。

云姬还在榻上梦周公,便被何姨娘一把从被窝里拽起,不等她睁开眼,便将一层层的衣裳往她身上套,醒过了神后,见天井如夜,想来还不到晨时,云姬正想倒头再睡,便见何姨娘拧着一把湿冷的巾子来擦她的脸,冰得她“嗷”地一声叫唤,小脸被冷水抹得通红。

这时她算是醒了,满目怨怼,何姨娘嗔她:“可别瞪我,你爹爹,太太她们早起了,今儿是大姐出门的大日子,岂容你贪睡?”

说罢,丫鬟端来了早点,姨娘胡乱的往她嘴里塞了几口饼子,又灌了几口茶水,趁她食早的空儿,丫鬟又给她扎了个喜人的发髻,就这般迎着寒风出门去了。

云姬出了门,见园子里张灯结彩,四下火烛通明,天井里摆放着供神的瓜果香案,后院时不时传来屠杀禽类的惨叫,就在这么一个昏火齐明的子夜,云姬瑟瑟发抖的跟在大人身后,祭祀,烧香,迎客。

天方大亮后,百客入园,太平侯府中有花林盛开,宾客们游园赏花,席面上有杭州的龙井虾仁,西湖醋鱼,酱鸭,牛乳烧鲈鱼,莼菜羊肉汤等,先茶后酒,皆是本地的菜品,通是寻常绺水席,皆无趣事。

昭箬兰等候在彩月楼中,房里的婆姨围着她说话,云姬在一旁使劲瞅她那红盖头,不解道:“为啥盖着头?”

婆姨们说,这红盖头需得入洞房之时,由夫君亲手揭开,天下嫁女皆是这个习俗。又说,按照习俗,新婚男子也要戴着遮面的花胜。

外头的锣鼓声响了起来,张姑爷骑着大马过了县门口,余杭最热闹的大宴便由此开场了。

正席上一贯是临安酒家的菜品,繁忙的喜宴总是顾得上宾客却顾不上自己人,庭前热闹的客人们投壶,斗鸟,蹴鞠,妇人们在花园里点茶,弄香,插画。

到了出阁的时辰,云姬闹了孩子脾气,见天地哭喊:“阿姊别走!”

一旁的宾客看她哭得有趣,起哄道:“阿姊嫁人咯,以后都不回来咯!”见时,云姬扑上前紧紧地抱住了箬兰,任凭谁来拉她也不松手。

无奈之下,昭箬兰俯下身,柔声细语地劝慰道:“云姬,你想阿姊时,便来金陵看我,可好?”

“阿姊是不是不要我了,你以后是不是不理我了?你别走成吗?”

箬兰自然也舍不得云姬,她蹲下身抱着云姬哄道:“阿姊不管到了哪里都是你的阿姊,无论何时都不会不要你的。”

云姬趴在箬兰的肩头抽泣,低声说:“不嫁人不行吗?我不想你走。”

实则此时的云姬并不通晓嫁人的含义,她只知道往后姐姐不再与她一起吃饭,一起上街,一起坐看江边游船了。

“傻丫头,女子哪有不嫁人的。”

时下,人声鼎沸,云姬忽然朝张耀喊道:“这是我最好的阿姊,你若是对她不好,我,我定会替她讨回公道的!”

张耀一愣,遂笑说:“小姑要如何讨回公道呀?”

云姬抹了一把眼泪,说:“我红缨枪耍得可好啦!”

届时,满堂大笑。

亦是此日,后半夜。园子里熄了灯,华月堂中守夜的人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开门一看,那人气息吭哧,在烛下露出半张脸,仆从惊呼:“世子!”

一进门,他就往屋里去,急的跟外院有追兵似的,孙折芙在梦中被一双大手晃醒,依稀只见帘后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吓得她连连往后缩。

“是我,夫人莫怕。”昭澄像是着了风,说话时微微颤抖,“夫人,我有大事与你说!”

孙折芙忙问是何事?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仿佛接下来要说的事堵在嗓子眼里,“官中传话下来了,你猜怎么着?”

一听是东京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