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十秒钟，船才到达我们身边。在这段时间里，菲利克斯、埃里克和我在海里上下浮动，花时间从肺里吸出一些水，感受活着的感觉。现在肾上腺素的激增已经开始消退，我们在海洋中绝望的飞行所带来的痛苦和疲惫开始袭来，但我们还是成功了。

当船足够接近时，我打开了我们下面的一扇门，将我们推倒了一点，然后将我们直接传送到了船上。然后，我看了一眼埃里克和菲利克斯，评估他们的伤势。

埃里克的腿不见了，骨盆和胃的很大一部分也不见了。我治愈他的速度足够快，他没有死，但我不知道他是否还能再活一两天。他的一些肠道肯定缺失了，我不知道从长远来看这对他意味着什么。凭借纯粹的意志力，他保持着清醒，将珍珠藏了起来，但现在他所做的基本上就是这些了。当我看着他时，我浑身发抖，当我的行为所带来的后果追上我时，我感到一种恐惧。我曾想探索海洋，但我不想有人因此而死亡。

我又仔细地看了埃里克一眼，打算道歉，尽管这还远远不够。当我张开嘴时，他看着我的脸，笑了起来，发出一种咕噜咕噜、断断续续的声音。

“这不是你的错，米莉亚。我受伤是因为我自愿参加这个活动，我自愿参加是因为我想保护我的朋友和我关心的村庄。别……别小看我的决心。不要为此责怪自己。”他说道，然后又发出一声断断续续的笑声。他指着自己失踪的腿和胃里的残骸，然后咳嗽了一声。 “这对你来说更糟糕。你的左半边脸……看起来不再那么好看了。你的母亲曾是村里最漂亮的女人之一，现在她的女儿却变成了这样。我们俩都受苦，因为我们想保护我们关心的人。所以不要责怪自己。如果我没有在这里受伤，也许我会在与外来者的战斗中受伤或死亡，也许他们也会伤害我的一些朋友。我的受伤是我的责任。不是你的。”

我停了下来，脑袋里的疼痛开始消失。它并没有完全消失；它还没有完全消失。我仍然忍不住想知道我是否可以做一些不同的事情，或者更快地思考并拯救埃里克免受伤害。但考虑到战斗的肾上腺素、我们成功的任务，以及我花在训练和思考这个任务上的时间，我意识到我已经尽力了。我仍然感到有些内疚，因为埃里克在我带领我们的团队时受伤了，但他是对的。他是一个自愿加入我们的成年人，我们所有人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任务是有风险的。

看到我的脸放松了一点，埃里克又笑了，尽管听起来更像是咳嗽声。 “你现在明白了。没有人认为这次任务绝对安全，但我们还是来了。”他没有再说什么。

埃里克说完后，我意识到他并不是唯一一个这样的人。我的左眼仍然看不清东西，我怀疑这种情况会改变。我的手臂情况更糟。

我左臂的肉和骨头都被腐蚀得无法修复。我的手臂不再像人的手臂，更像是粗壮的红汤。当我用另一只手臂移动它时，我没有感到任何疼痛，这就是我知道我可能永远无法收回手臂的原因。就连神经都被彻底摧毁了。我根本无法移动它。我摇摇头。至少我最熟悉的是单手剑法。无论有没有左臂，我仍然可以战斗。

最后，我看了一眼菲利克斯。与埃里克和我不同，菲利克斯几乎毫发无伤，并且震惊地盯着我。

“你的手臂……还有你的脸……都非常糟糕，”他看着我，显然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犹豫着伸出没受伤的手臂，摸了摸自己的左脸，摸摸粗糙、伤痕累累的皮肤。我的左半边脸比以前更肿了。并不痛，因为我的肉身在融化的过程中已经痊愈了，但它肯定比以前更扭曲了。我尽力微笑。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知道会发生什么。”我说，当我这么说的时候，我开始更多地理解埃里克的话了。我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要进入深处。这可能是有风险的，如果我采取不同的做法，我可能不会留下伤痕累累的脸和毁掉的左臂。但我的决定是我自己的，我已经做了我需要做的事情，以保护我长大的村庄。我的伤疤不仅仅是一个丑陋的缺陷；它们是荣誉的标志。

“我很好，”我说，转向我的父亲和小美。说着说着，我发现自己的声音也乱了。听起来比平常更加刺耳。我摸了摸我的喉咙，意识到一些酸液也进入了我的喉咙，尽管我之前没有注意到。我很幸运，它没有破坏我的呼吸能力，也没有当场杀死我。

然而，我的父亲看上去最为沮丧。

“米莉亚。你……”他看着我，当他看着我的手臂和眼睛时，我可以看到他眼里闪烁着泪光。

“对不起，父亲。我试图完好无损地逃脱，但一种新的海洋生物出现了。”我笑着说道。 “但是我们成功了。没有人死，我设法活着出去，还带着一颗黑珍珠。抱歉让你担心了。”我说道，然后走近一步，用单臂拥抱了他。我听到他吸鼻子，然后他轻轻地回应我的拥抱，确保不要打扰我受伤的手臂。

“你……你已经做得够多了，米莉亚。无论你长什么样，无论你变得多么虚弱，村庄都不会忘记你为了大家的安全而做出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