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不肯死心,“淝水一战后,你便下落不明,虞美人旧部都在找你。没想到你竟成了出卖色相的舞伶,竟还与陌生男子许了婚约,若是皇上知道,不知该有多伤心。”
一字字都是试探。她期待那个不可能的答案。
然而……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锦公主回答的和上一回一样。
倾城再也耐不住,“失忆了也没有关系,虞美人旧部依旧听命于你,我们会助你报仇雪恨,重震北国女战神锦公主的威名。”
“什么锦公主,你不要乱说。”锦公主柔柔弱弱,丝毫不上道。
倾城冷冷扫她一眼,忽然有些绝望,即便是这样试探,这个人仍旧如此。果然,是真的失忆了。
她不说话,锦公主倒是恼羞成怒,“你到底谁,再不回答我,我可要喊人了!”
倾城眸光一动,“想要知道我是谁,不如先问问你是谁?问问谢琰是谁?那个与你同生共死,海誓山盟,想要迎娶你过门的陈郡谢家将军谢琰,究竟是不是镇守广陵的那一个谢琰谢将军?”
明明是深爱的恋人,怎能这样飞速遗忘?好像,两个人从未有交集。
锦公主仿似没听到她的话,怒目而视,“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谢
琰,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不认识他们。你究竟是谁!”
她么?
倾城勾唇,“沐倾城。”
三个字出口,锦公主的话音却软了下来,“沐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我真的不是那个锦公主。”
柔柔弱弱的神态,我见犹怜,哀哀乞求,渴望被她放过纠缠。
那个北国女武神,果然消失无影,只剩下一心待嫁的闺中小女儿。
倾城有刹那的恍惚,眼前的天锦真的不是那个锦公主。
望着美人细致描绘的妆容,她再也忍不住,“谢琰已经离开了广陵,定是去与他那当寿阳刺史的五伯谢石,商议如何对付虞美人旧部。咱们……”
微微一笑,她无意多留,瞥一眼即将醒过来的胭脂,一转身,跳窗离去。
碧波湖上金光碎影,摇摇曳曳,照了一池秋水烟波。
似这年月,马乱兵荒,人心惶惶。
从广陵城回去千舟水寨,有王七爷开路,顺风顺水,一路通畅。
到了岷江地界,他们不过才走了五日的时间。王大可不费一桨一槁就可渡江,的确很省时省力。
倾城真的很怀疑,给他一支芦苇,恐怕他也要横渡岷江去。
那日关三爷说他的祖坟里只有几只破瓦片,穷困潦倒至极。
她却总觉得,寻常人家怎可养出这样绝代的人物。
说王七爷祖上贫苦,难辨真假。
回去千舟水寨,寨中一切如旧。
而今当事的人正是李老六。
倾城和王大可到的时候,他正监督着大家练习三三制战术。震天雷算是彻底用上了,效果还挺好。
倾城站在兰花园中,看满地黑漆漆的洞口,蹙眉,“听七爷说,这些日子屡有其他水寨的人来犯,不知道你们应付的如何?”
李奎哈哈一笑,冲倾城拱拱手,“自从沐姑娘教了咱们这些好东西,他们是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对儿死一双,早不敢造次。别说,咱们的生意是做的愈发红火了。”
倾城转头看王大可,后者剑眉一挑,“别这么看着爷,爷也不知道他们近况,定是李老六错写了消息,害得爷一路担心。”
回来之前王七爷可不是这么说的,说什么千舟水寨屡屡被人冒犯,他需要回寨坐镇。弄得倾城也有些担心,这才跟着回来。
结果……
几人进了不夜楼,王七爷自去喂他的娃娃鱼了,两只家伙许久不见他,竟生了亲切之感,委实不易。
倾城看他喂了一会儿娃娃鱼,就听厨子赵二狗来报,可以开饭了。
赵二狗的
手艺还行,倾城许久没吃上正宗的菜式,一下子开了胃口,一扫连日的不快。
两个人坐在花厅里吃饭,后园里时不时炸一声水雷,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或许是水匪们的进步太大,倾城听得训练有素的声音,心中安定不少。
她抬起头,“七爷,上回我托你的事儿,你办得怎么样了?”
王大可目光一颤,“什么要紧的事情,非要吃饭的时候交代?爷早就忘了。”
“苏子御……你查到苏子御的消息了吗?”倾城却没忘记。
那位翩翩与世佳公子,弹奏一手好琴,绘得一手好画,为人温文儒雅,虽然戴着面具,仍能看出俊逸卓然的风姿。
“好端端的怎么又要找他?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寻来作甚?帮助你夺取这天下大权?”王七爷不耐。
倾城搁下筷子,眸光飞扬,“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应当找到他,便不说立刻补偿他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