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弹琴作画(1 / 2)

既然他说琪璎会弹琴,想必琪璎是一定会弹琴的。

想那苏子御身旁的玉瑶,不也是懂得音律的么?这些个风云人物身畔,使用一个丫鬟,必定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信手拈来之人。

她神色不变,不拒也不应,打算蒙混过去。

等他喝完清粥,整个人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

她伸手接了青瓷小碗,想要问问他为何会生这样病灶?

只是她的身份,原本是早该知道他身有恶疾的,又岂会傻兮兮地询问他,岂非越发否定了自己的身份。

心中藏了太多疑惑,不能理清。

她收拾了碗盏黯然退去,刚走到门口,他却道:“书桌上摆着琴。”

言下之意很明显,她脚步停顿,不敢回头,只闷声道:“喏。”

只怕是拖延不得了。

煮茶耗费时间挺长,她正好往房中去,对镜梳妆半晌。仔细遮掩了面纱,这才开始思考人皮面具的样子,一点点描绘自己的眉眼。

果然,费去不多时辰,便已和琪璎有着五六分相似。自然不能比得过人皮面具的相似度,但遮掩着面纱,又刻意低着头不去看公子玄,必定也可蒙混过关了。

日日相处,他一开始没察觉她的异常,只怕现下也不会。

她心头稍微放松,匆匆回去小厨房,水刚

好开了。

公子玄如今和她一样,不喝煮出来的茶水,只喜欢泡茶喝。她便提了水壶,进了书房去,为他泡了一杯松针茶。

他已自己洗漱干净,换了干净的衣裳,清清爽爽坐在那里。

若不是脸色太苍白,则根本看不出他的异常。

如今来看,上一回他将自己锁在书房中,大半夜绘画,约摸便是犯病。若她记得不错,那夜正是风雨如晦。

于今日不同的是,只在于今日下的是一场初雪,而不是雨。

雨和雪本是同根之物。

于他而言或许便是相同的效果。

难道,每逢阴雨天气,他便要犯病么?

她心头陡然跳了一跳。

忽然记起叶城密宅中,那个她孤身跌倒在门口爬不起来的雨夜。那夜的玉瑶,一双眼睛哭得,却还记着苏子御的吩咐,伺候好她就寝,才匆匆离去。

那夜,无论她如何询问,玉瑶都闭口不提苏子御的状况。那样的场景,却教她愈发担心。

那一场雨,足足下了七八日才停歇。

某日天明,苏子御请她用饭,正是在绵绵细雨之后。

远处,公子玄捧着茶盏,缓慢地品尝,她的目光黏在他身上,浓得化不开去。

真的是苏子御吗?

她不知道。

他们生得像极。若是也给他戴上一张银色面具,若是

他也步履轻快,是不是就是苏子御?

她不敢肯定,却也绝不肯否定这样的猜测。

其实,明明是一句话就能问出的答案,偏生她的身份却不能问。

这疑问埋在心间,委实难受。

怔忪地出神,冷不丁却听他道,“夫人教你的曲谱太多,你只捡喜欢的弹吧,我听什么都行的。”

风雪依旧,能清晰地看出他压抑着病灶带来的苦痛。喝一盏茶,听一首曲,正好帮助他抵御这凄寒萧瑟。

她不由点点头,走到书桌后,望着桌上的古琴,缓缓坐了下去。

这把琴,她不认得。

当初在叶城密宅,她弹奏苏子御的惊雨时,曾仔细看过惊雨。

因为琴是好琴,她自然多了三分留意。可如今,这摆在书桌上的琴,虽然也定是价值不菲,可绝不是惊雨。

虽然一个人可以拥有很多琴、笛、箫、剑……但通常取用的,都是自己最钟意的那一个。尤其是公子玄这等,从荆州来到此处做质子之人。

明知道归期无路,定然也会带着自己最喜欢的琴。

怎肯舍了惊雨,而选择其他。

她眸光一颤,伸手压上了琴弦。琴声起,古拙朴素,像是公子玄本人。她心头一疑,开始缓缓拨动琴弦。

“叮咚”之声乍起,音色竟是出奇的好。不像是惊雨

,有石破天惊的力量,沉沉稳稳,委婉温柔,走了另外一条完全不同的风格道路。

曲径通幽,声色文雅。

她长睫颤动,指尖像是有了生命,感受着古琴的脾性。

每一把古琴都是有脾性的,都有独立而不同的性格,像是无声的灵魂,不言语却不可忽视。

只有深切理解了它的脾性,才可弹奏出精妙绝伦的曲目。

就这么拨动了许久,指尖忽然就灵动起来,跳跃间已不须她刻意游走,自然便有了高低起伏,婉转承传。

弹奏起来轻松随意,再无违和。像是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