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3)

高母迫不及待想尝尝自己女儿的手艺,催促她一声,就先一步用膳去了。

云岫跟着自家小姐出了院门才停下脚步,轻声说来自己打听的消息。

“小姐,我到的时候,崔国公府的大门紧闭,守门人说他们府这几日不见客。”

不见客?

“奴婢无法,就在国公府门口等了一会儿,发现西街观音堂坐诊的王大夫从府里出来。”

“王大夫?你说的是专门治剑伤刀伤原来在太医院的那个王大夫?”

“就是他。”

高歌突然想到父亲说有个臣工昨天傍晚遇袭,心里顿时凉了一半,慌忙问道:“可知是国公府上谁受了伤?”

“不知。”

高歌心跳如雷,视野半明半暗,小腿一软踉跄着差点扭到脚腕,慌乱中用手扶着墙壁,不慎磕到手肘,钻心的疼痛让她暂时回神。她深知此时定要冷静,便由云岫搀着坐在回廊下,下巴收紧双唇长吐一口气,强行压制心头颤动,凝神细想。

国公府里只有两位在朝中任职,崔国公和崔家二郎。崔国公这些年只领个闲职,只在每月初一十五大朝会的时候才会上朝,平日里几乎不进宫连家门都很少出。而崔御如今正得帝心,又精明强干,十次里有八次傍晚才出宫。如今已经闭府不接外客,绝对不是一般小伤,极有可能遇袭的就......就是他崔御!

不,不对......

崔御身边能人众多,就拿崔景从来说,虽然脑子不好但忠心勇武,以一挡百不是问题。况且崔御自己也习武,高歌就是再不了解深浅,也知道他足够自保。就算刺杀的人里有人拘灵,照崔御那个谨慎到滴水不漏的性格也不会这么轻易着了道。

那有没有可能不是他?高歌心底生出些希冀,转头看向云岫,问道:“城内有没有哪家公卿受伤的?”圣人是不会留普通小官到傍晚的。

“我这去探问。”云岫虽然不解但还是出府了。

家里父亲兄长皆不在家,只留下一众女眷,高歌明白若是自己先乱了阵脚,这一家老小怎么办?父亲说的是,高家的儿女要顶起高家的大梁。

这是她的责任。

高歌扶着廊柱慢慢站起身,深深吐纳几口浊气,仿佛要将自己的焦急和不安通通吐出来,伸手拍了拍发白的面颊,理一理身上咧开的衣服,一摸才发现手肘处的布料刮花了丝线,心一动就朝自己院子里疾步快走。

高母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心中疑惑,刚要叫来丫鬟去找人,就看见女儿进了正院。

“阿娘怎么还不吃?”高歌笑嘻嘻地落座问道。

“等你一起吃。”高母上下打量着高歌说道:“这身衣裳比刚才那套好看。”

“刚才净手的时候才看着袖子上崩了些油在上面,云岫一闻才知道全是厨房的烟火味。我受不了一身烟味,就回去换了一身。”

高母嗔笑道:“那还跑这么远做什么,我瞧着云合给你送了几套衣服。”

高歌一顿,眼睛看着自己做的饭,伸手夹菜往嘴里塞,囫囵含糊说道:“这是前两天新做的,云岫刚刚跟我说衣服到了,我就穿来给您看看。”

说罢,嘴里嚼着笋干,站起身转一圈给母亲看看。

“少臭美。”高母眼里含笑看着女儿摆弄着衣服给自己看。

“美是肯定比不过我面前的绝世大美人了,不过能让大美人多吃两口菜我这美也算有价值。”高歌耍着贫嘴。

“好好好,快坐下来吃饭。”

高歌顺从地坐下来,伸手就给母亲夹一筷子自己刚刚尝的笋干,说道:“您尝尝这个,鲜甜着呢!”

看着女儿一切如常的样子,高母才把半悬的心落下来,心想大概真的是事情太急了他今早才这么慌张,都没来得及给自己留下只言片语。

呵,狗男人,亏她还在这边瞎担心!

一顿饭的功夫,高歌就把自己阿娘哄得不知南北,早就把自己家那个去卖命的狗男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饭后又拉着亲娘好一顿哭诉,说自己在外面风餐露宿连厨艺都练上来了,大言不惭地讲自己求学游历多刻苦多艰难,又指了指自己雪白滑嫩的肌肤上根本不存在的毛孔红痘和皱纹,赚足了自己阿娘的一泡眼泪,哄得自己娘亲忘了昨天的惨痛教训答应她“指导指导”这个月的文章。

高母心里跟明镜似的,闺女那自己都恨不得踩上一脚的文采,说是狗嫌猫弃都不为过,可别为难自家的小叔子了。不过,这么多年在外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的,原来只会看几本闲书算算数,现在连菜都烧得这么好吃了!

一顿插科打诨,高母笑得枝花乱颤,后知后觉感到乏力,便着人伺候小憩去了。高歌在一旁陪着,等床上的人呼吸均匀绵长才起身出了正屋。

院子里,仆人们秩序井然,花草打理得当。高歌突然心有所感,有些绷不住,在母亲面前的镇定顷刻间就被千军万马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