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始料未及，吓得低呼了一声。

扭过头，头顶上方就是杭少泽那张笑眸弯弯的俊脸。

他狡黠地瞅着她，“这么晚了，刚回来，又想去那儿？”

沈香寒讨厌这种被调戏的感觉，嘟囔了一句：“你管得着吗？”

“当然要管！”

杭少泽笑得理所当然，“你是我老婆，要是不管，你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无赖啊！

沈香寒扭来扭去，脸都涨红了，“放我下来！”

“饭好了，你们吃完再玩吧！”

雇佣的阿姨瞅着他们笑，只当是夫妻间的戏谑和情趣，一点也没觉得两人在闹别扭。

“听到没？”杭少泽手臂往里收紧了些，一本正经吓唬她，“人家让你别玩了！”

谁玩了？

她是被赖上了好吗？

沈香寒憋着脸，被他放在了餐桌边。

她刚要起身走，就听见杭少泽漫不经心问阿姨：“这花旗参汤，闻上去很鲜啊，做起来很花心思吧？”

沈香寒脚下步子微微一滞。

阿姨开心笑了，花了心思被认可，那笑意都进了眼里，“没想到先生还挺懂的，我一大清早去买来的土鸡，怕菜贩子处理得不干净，回来后还洗了几遍，加了枸杞和鹿茸一些东西，熬了一下午这土鸡里面的油脂才慢慢熬出来。”

杭少泽撇了撇嘴角，感慨道：“花了这么大的工夫，可惜，只能被倒掉了。”

“啊？”阿姨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不喜欢喝这个吗？”

沈香寒恶狠狠瞪了杭少泽一眼，没想到对方歪着头，凤眸潋滟细长，也似笑非笑瞅着她，无奈，又可恨，这个对手太奸诈狡猾了！

她乖乖回来坐下，对着阿姨解释道：“没有，阿姨，光闻到这股香味，我都饿了。”

阿姨兴高采烈去给她盛饭，桌边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杭少泽舀了碗汤放在她面前，忽然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喝吧，想要把孩子生下来，总得还有力气。”

沈香寒心头猛然一震。

转过头，愣愣地看着他。

阿姨将饭放在她手边后迅速离开，沈香寒浑然未觉，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旁边丰神俊朗的男人。

“你刚才说什么？”沈香寒恍惚问道。

杭少泽瞅着她那傻样，又心疼又好笑，最后嘴里只淡淡蹦出两个字来：“喝汤。”

“不是这句。”

杭少泽抿着嘴，始终噙了一丝笑，却拿起碗筷，故意不再和她对视，避而不谈。

噔——

碗筷发出轻微的脆响。

沈香寒心太急，不慎擦了自己的饭碗，一下子揪住了男人纹理光滑的西装袖子。

“你不逼我打掉孩子了？”

“你愿意让我把它生下来了？”

她不停地重复，始终都是同一个问题。

末了，杭少泽实在是觉得再不开口，她今晚都不会停下来，只好无奈地反抓住袖子上那只柔荑，紧紧握住灼热的掌心里，很轻柔地吐出一个字来：“对。”

她的坚决，让他倍受煎熬，错综复杂的情绪每天都在纠结着。

直到今天在医院里高家的车把沈敏接走时，他在隐匿的位置，看着她孤零零的背影，就像一个被全世界给遗弃的孩子，那么瘦弱的肩膀，怎么扛得动浓重的悲伤。

一个人越是缺少什么，就越是在乎什么。

那一刻，他知道，她渴望亲情。

因为他，感同身受。

沈海平夫妇的抛弃，沈敏的离开，只有孩子是最后支撑着她。

“为什么？”

沈香寒不明白他怎么就突然改变态度，心里非常诧异，因为前车之鉴，她打量他的眼神仍然透着几分不信任。

她这个眼神，还真是有点伤人。

杭少泽心里很苦涩，“我想通了，就算我反对，你也不会听话，再加上爷爷也想要个重孙，有他暗中帮着你，我也不一定能阻止你们。”

他缓了缓，事到如今，只能告诉她，“但是，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突然改变的说话语气，不得不让沈香寒肃然起敬。

一顿饭的时间，杭少泽把她的身体状况全部说了出来。

一直以来，他都瞒着她，不想让她整天活在担惊受怕当中，但是这样或许并非是正确，她的生命和孩子的生命，应该摆出来让她自己做出选择。

他说完，沈香寒果然愣住了。

她的反射弧线很长，当时除了愣住，什么其他反应都没有。

可是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躺在床上睡不着，又突然爬起来，一脸平静道：“难怪我老是头疼，原来如此。”

杭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