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顾清朗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昨晚还去找了陆楚英，怎么今日人就没了？

“你没听错？”顾清朗抓住青书的胳膊。

“真没听错，现在全府的人都知道了，说是昨晚走水，加上三奶奶白天遣散了下人，就没人及时发现和救火，这才被烧了个一干二净。”青书不知是喜，还是忧。

没了三奶奶，顾家的顾虑就没了。

可是看主子失了神的样子，他又为主子担忧起来，“三爷，您要不要去看看？诶，您的鞋！”

顾清朗骑马冲出了顾家，他还觉得是梦，到了庄子，却看到一片废墟，这才发觉是现实。

顾玄朗带着人帮忙处理后事，“三弟节哀，弟妹的尸骨已经收好，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些人的尸首被埋在废墟下，有些只剩下头骨，还有的一大半都被压着。

顾清朗掀开白布，已经认不出陆楚英的脸了，但陆楚英的玉镯他认识，还有戒指都在，就连玉珠也在。

“她们主仆应该是一起逃跑，两人紧紧抓着手，我们现在也掰不开。”顾玄朗道。

“二哥，你就不难过吗？”顾清朗突然问。

“嗯？”顾玄朗愣了下，随后道，“自然是伤心的，三弟妹虽然和家中人来往不多，但到底是顾家的人。”

“只因为她是顾家人？”顾清朗去看顾玄朗，不知为何，他现在心里堵得很，却没有眼泪，只想找个人发泄一顿。

顾玄朗听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顾清朗说话的同时，一拳头打了过去。

所有人都没预想到顾清朗会打人，等青书几个回过神时，顾清朗两兄弟已经滚在地上。

“二爷三爷，快别打了，还有人在呢。”青书去拉架，却拉不开两位主子。

顾清朗下了十成力去打架，顾玄朗被打了更不会松手，直到小厮们都来拉人，才把两个人拉开。

“顾清朗，你疯了吗？这场火又不是我放的，你打我做什么？”顾玄朗说话时，嘴里都是血腥味。

顾清朗却是盯着顾玄朗不说话，他是读书人，按理来说不该动手，可他就是想打顾玄朗，尽管自己鼻青脸肿，但心里的那口气通了大半。

再去看陆楚英的尸身时，顾清朗握紧拳头，直到青书把他拉到一旁，才用力捶树。

陆楚英到底是顾家儿媳，就算之前是吵架来庄子里，但外边人并不知道。她死了，得从顾家出殡，还得去亲朋家中报丧。

并且宫里，也得送一封折子去。

折子是顾清朗写的，他与陆楚英没有子嗣，则是有家族其他小孩哭丧。

顾清朗就呆呆地看人布置灵堂，直到吴一鸣的拳头打了过来，他才摔坐在地上。

“吴世子，你做什么？”柳氏过来护住儿子，顾丛柏几兄弟也拦住吴一鸣。

“我做什么，你应该问问你儿子，他干了什么？”吴一鸣得知陆楚英的死讯后，直接冲了过来，“早前就听说，顾清朗外边有人，我看就是真的。现在陆姐姐死了，都不见他掉一滴眼泪。”

“吴世子，请慎言。”顾丛柏皱眉道，“楚英的死是意外，和清朗没有任何关系，你没看到他掉眼泪，但他心里比谁都难过。”

“鬼才信你这个话，陆姐姐是因为和顾清朗吵架才去的庄子。陆姐姐武艺高强，怎么可能跑不掉？”吴一鸣回去之后想了很多。

他很生气，气陆楚英骗了他。

但他又不想再生气下去，可陆楚英却不来找他道歉，想着只要陆楚英给他一个台阶下，他肯定会原谅陆楚英。

可没想到，等来等去，等到了陆楚英的死讯。

“吴世子，你虽身份尊贵，却也不能在这里胡言乱语。”顾丛柏加重了语气，“我们顾家是名流清贵，绝对不可能谋害儿媳。更别说他们小夫妻只是拌嘴而已，谁家夫妇不吵架的？你还想争吵的话，我只能请你出去了。”

“谁要赶本宫孙儿走啊？”

拱门外，传来悠长的一声。

顾丛柏最先反应过来，跪下行礼，“参见长公主殿下。”

其余人纷纷效仿，吴一鸣看到祖母来了，委屈地跑过去，“祖母，陆姐姐死得太冤枉了。明明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

“一鸣，不得造次。”长公主缓缓走进灵堂，并没有让顾丛柏等人起来，“本宫也很意外，不过人各有命，或许这就是她的命数。你莫要哭了，都说自己是大男人了，就算想哭也要忍着。”

吴一鸣抽了抽鼻子，目光瞥到棺木，还是忍不住眼泪，抬手擦了起来。

“瞧你这出息，给你陆姐姐上一炷香，我们就回去吧。”长公主叹气道，“难为她给我抄那么多经书了，希望她下辈子能觅得良婿，不要再被蹉跎了。”

这话是肯定陆楚英去长公主府都是抄经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