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艰难(1 / 3)

陈云璃现在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寻错目标了。

眼前这个和长公主殿下样貌一致、年纪相仿的姑娘,很可能不是真的殿下,只是长得像罢了。

虽然他没法解释为何这姑娘第一眼看到自己和妹妹的时候明显是认识的,且能准确的叫出他与妹妹的名字。

又或者她的确是殿下,只不过如话本传奇里说的那般,在来此的路上被孤魂野鬼夺舍,占据了她的灵魂,以至于性情大变。

否则他该怎么让自己相信,这个扎着麻花辫,穿着布衣裙,正蹲在一个奴隶身边,神情无比认真地跟着奴隶学木刻的小姑娘就是他们燕国人人为之景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英明神武、勤政亲民、仁厚礼贤、不怒而威的长公主殿下。

眼前的场景未免过于荒诞无稽,他甚至觉得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

梦醒时,殿下依然是那个高坐云台之上的殿下。

而非什么刻木头的小姑娘。

陈云璃浮想连连之际,陈云珺却没想那么多。

她只是瞧着自家殿下舍弃了繁华燕京的锦衣玉食,委身于荒凉边陲的小城外一个农户家中,为了几两碎银,起早贪黑的雕刻木块,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与心疼。

随着最后一刀落下,一支纹样简朴的木簪在祈祉手中显出雏形,她尚是初学,故而并未去挑战那些复杂的木雕,这支木簪已经是她目前所能做到的最好的了。

祈祉站起身,揉了揉蹲得有些发麻的双腿。

她抬起头,一眼就看到陈云璃兄妹二人,一个一脸沉思,一个一脸悲痛的站在不远处望着她和小九。

祈祉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瞧了一眼还在专心雕刻的小九,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

“你们怎么了?”她疑惑地朝二人问道。

陈云璃没有多言,倒是陈云珺在听到祈祉的问话后,情绪顿时爆发出来。

她飞身上前,一把揽过满头雾水的祈祉,声音里带着哭腔地劝谏道:“殿……不对,小姐,您受苦了,咱们这就回去罢。”

祈祉愣了一下,没想明白怎么好好的忽然就提起来回去的事情了。

她下意识地拍了拍抱着自己委屈哭诉的陈云珺,莫名其妙道:“到底怎么了?”

小九听到动静,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仰头望向抱做一团的祈祉和陈云珺。

渐渐平复了心情的陈云珺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圈,她松开祈祉,勉强地笑了笑:“小姐,我没事的,你歇着罢,这些让我来做就好。”

她说完,一把抢过祈祉手里的刻刀,蹲到小九身边,拿起堆放在地上的木头块,胡乱的凿了起来。

直到这时,祈祉才终于弄明白了两个人话里话外的意思。

不就是不想跟着小九學雕刻吗。

她早先曾告知二人趁着进城出摊前,小九准备货物的这几天时间,跟着他好好学,到时候他们四人一道做工,源源不断地补充货源,不愁挣不到银钱。

现在看来,两人似是并不怎么认可她的计划。

这些倒也没有什么,人各有志,她可以理解。

祈祉一脸平静地从陈云珺的手里拿回自己的刻刀,她瞥了两人一眼,捡起一块新木头,淡漠道:“不想学可以去做其他活计,或是趁早回燕国去做你们的正事,我没有余钱养两个闲人。”

“我学,这就学。”陈云珺不敢有丝毫迟疑地应承着,生怕祈祉一个不高兴真的把她赶回去。

漫说她的职守在此,不可擅离,就算当真能走开,她回去也没法和那群同僚们解释啊,总不能说自己是被殿下嫌弃,给赶回来的。

那肯定会被那帮无良之辈给笑话死的。

陈云珺妥协了,陈云璃却还想挣扎一下,他实在是不想学什么刻木头,凭他一身过人的武艺,怎么可能寻不到好活计。

他朝陈云珺点了点头,示意妹妹保护好殿下,然后和祈祉打了个招呼,眨眼间在原地消失不见。

祈祉自然不会管他去了哪里,此地不比京城,可没有哪个官署会给他发俸禄,若是不能自己想办法挣钱,早晚也要落得和她初到此地时一样窘迫的境地。

昔日庙堂之上的科名资历在这座边城已失去了功用。

她看着小九转动刻刀的手法,一时间学得更认真了。

……

十日后。

小九趁着空闲,紧赶慢赶地总算是凑出了一车的小木雕。

一连几日都是阴天,虽然雨水总是落在后半夜,但白天村子里的土路积水泥泞,独轮车并不容易通过,何况还是借来的,万一弄坏了,她也不知该如何与春桃的父母交代。

今日总算是天晴了,遮蔽着天穹的乌云散去,露出灿金的阳光,加之气温也不算太高,祈祉盘算着可以推着小车去城里卖一天试上一试。

这一车的木雕,绝大部分自然都是小九刻出来的,但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