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3)

易臻在京郊县令的府邸住了三日,皇城中一队高大挺拔的侍卫穿着银亮的盔甲来到易臻面前,是二皇子手下的亲卫。

来人全无尊敬,骑在健硕的马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易臻主仆二人,趾高气昂的道:“公主归京护卫一职,本不是二皇子的差事,我等乃二皇子手下亲卫替二皇子殿下采买佳酿,路闻公主遭劫,特来相护。”

此人虽口中称着相护,队列之中并不见马车轿子等物,易臻凉凉的看着眼前得意不已的侍卫,心中嗤笑。

二皇子手下的侍卫随主,最喜欢做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来给人寻不痛快。

他派了一帮手下,将其装扮的威风凛凛,为的便是在她面前彰显他身上的圣宠。

护她入京的士兵不过是滥竽充数的杂兵,一遇见匪徒便溃败逃散,将她独自丢在荒无人烟的山中,而他只是闲暇之余,漫不经心的想尝一口百里之外的佳酿,派出的人手全都是精兵良将。

大盛朝唯一的公主,论起来最为正统的皇室血脉,如今落魄狼狈的像是一只可怜虫,身家性命还不及他的口腹之欲来的重要。

易臻对二皇子那种傲慢与黑暗的心思猜的明明白白,跨越崇山峻岭,满心欢喜的想要见一面心心念的亲人,迎头却遇上一个狠狠的下马威。

易臻不记得以前的自己是如何落寞伤感,此刻她只有浓浓的报复欲,二皇子吃准了她会知趣拒绝,灰溜溜的用县令准备的简陋马车踏入皇城。可她偏不遂人愿。

易臻对着侍卫冷淡的点了点头,“既是皇兄美意,却之不恭,只能从命。”

侍卫没有料想到听到这个回答,他在马上僵硬了片刻,讪讪道:“公主恕罪,我等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备好马车,只能劳烦公主与我们打马而行。”

侍卫说完,好整以暇的看着易臻。

这位公主自小被养在深幽的寺庙之中,被恪守规矩伦常的大师教导,应是一位娇花照水温柔娴静的淑女。

纵马疾行,抛头露面,应该会把这位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吓的梨花带雨。

易臻没有废话,她生着一双锐利英气的眸子,眼角微微下勾,眼尾却微微上挑,目光流转之间,透出一种少有的不怒自威的气势来。

侍卫在这一刻喉咙有些发干,他愣了一会儿,不愿承认自己被一个小姑娘吓到的事实,有心一会儿纵马吓唬这位公主,便也不再相劝。

侍卫扭头让自己身边的人为易臻主仆让出一匹马来,又让人仔细检查马身上的货箱,里头是二皇子金口定下的美酒,万万不能出了差错。

易臻从几人畏首畏尾的动作中察觉出了什么,面上没有什么波动,那双黑黢黢的眸子中却闪过了一丝精光。

阿兰见着比人还高的玄色大马,心底捏了一把冷汗,主子从小被拘谨在一片小小的院落中,哪接触过骑马,还好她皮糙肉厚,一会她要紧紧贴着主子,就算不幸摔了,也要把主子全须全尾的护住。

侍卫点数好了行李,对着易臻点了点头,随后一夹马腹,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疾速冲了出去。

“公主,卑职先行一步。”

易臻不疾不徐,让阿兰抓好自己,拉了一下缰绳,马匹听话的跑动起来。

起初她还有些不适应这具柔弱的身子,可是很快她就找到了熟悉的感觉,渐渐的她什么都听不到了,只剩下呼啸的破空之声。

路过那群侍卫之时,阿兰在易臻的授意下,对着他们感到:“二皇子殿下心细体贴,派了亲卫相送,公主很是感激,可我们公主骑术不佳,原本心有顾虑,众位侍卫大哥皆爽快豪迈,既然愿意赠马,想来一定会护公主周全。”

阿兰剩下的几个字在疾风当中破碎模糊,易臻目光轻淡的看着面露慌乱的侍卫和那疾速奔驰之中隐隐松动的木箱,轻轻伏下身子,将马骑的更快。

侍卫脸色发青,哆嗦着嘴,“快,追上去,将公主的马拦下!”

侍卫不知事情怎么变成这个离谱荒唐的局面,他脑中觉得自己好似忽略了什么,可是易臻愈来愈小的身影已经将他刺激的什么都来不及想。

他双腿有力的加紧马腹,双目紧张的盯着易臻的背影,意图追上去,可是易臻始终不远不近的留在他们眼前,哪怕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却也无能为力。

易臻忙中抽空看了一眼狼狈的一行人,在快到城门之时,平静的减缓速度。

为了表示天家那少的可怜的亲情,二皇子被易长风委派接待易臻。

在他的猜想中,易臻会乘着一辆简陋的快要支离破碎的马车灰头土脸的来到他的面前。

而他将会表面进退有度,实则痛快窃喜的把易臻路上受的苦难当作最好的下酒菜。

可是如今他看到了什么?

二皇子易蕃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易臻衣衫丝毫不乱,牵着一匹高头大马气度骄矜优雅从容的走到他面前。

易蕃还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