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秦肃垂着脑袋,“公主,在前几日的比试之中,卑职虽得了头名,可是并未见夏太监待臣与旁人有异,定统领的日子渐近,臣拿不准主意,这才来向公主请教。”

易臻神色平平,身上的衣衫不再是之前那般素衣飘飘,如今她发上的首饰,身上的衣服全都是内务府精挑细选送来的佳品。

厚重的华服让易臻本就冷然的模样瞧上去更添了几分威严,叫人不敢直视。

过于精致繁琐的刺绣与那玄色、正红的绸缎,放在别的女子身上,难免会有一种压不住的不伦不类之感,可易臻不同,她似乎生来便带着几分睥睨天下的傲然,所有的权势与富贵在她跟前,只能沦为陪衬。

易臻看着明显瘦了不少的秦肃,道:“宫中可是有别人在谋划此事?”

秦肃心里一惊,随后老实道:“确有一位博州人士,这人似乎与夏太监乃是同乡,且与夏太监颇有渊源,卑职同兄弟们喝醉之时,从他口中知道他们家中愿将女儿送给夏太监做房中人。”

易臻颔首,细细回想了一下前世金鳞卫的统领,可惜那记忆太过稀薄,只能勉强拼凑出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来。

易臻沉吟了一会儿,道:“你的手下可有乖巧伶俐,能说会道的人?”

秦肃一惊,公主莫不是也打着给夏太监送人的心思,可是夏太监在宫中掌权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他有龙阳之好啊。

易臻看着秦肃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开口解释道:“夏太监伺候陛下多年,什么样的美色没见过,美人和财宝已经很难让他动心,也只能另辟蹊径。”

秦肃一听,更是觉得不得了了,这龙阳之好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阴私之事,他到哪给夏太监寻一个合心意的主去。

易臻脸色淡然的看着秦肃一脸的纠结与好似吞了苍蝇一般的表情,“你在想什么?”

秦肃被吓了一跳,羞愧的低下了头,“属下只是不知从何寻起?”

易臻淡声道:“夏太监不重钱色,唯独喜欢收干儿子,我曾听闻夏太监身边的干儿子得了急病去了后,夏太监还病了一场,旁人尚且不论,他待干儿子的确是有几分真情的。”

“夏太监被陛下看重,平日少有机会出宫,能收的干儿子都是太监,近卫时常在宫内巡守,若是投了他,必定能得他照拂。”

秦肃闻言醍醐灌顶,他在宫中当差之时也曾听过夏太监曾经想收一个侍卫当干儿子,结果被那侍卫辱骂了一番,后来那侍卫失足掉入湖中,没人敢嚼舌根子。

事情过去这么久,这等密事,怕是连宫中之人都不清楚,公主却知之甚详,还能加以利用,实在叫人吃惊。

秦肃领会易臻意思后,待回了宫,果然在他的手下之中挑了一个生的乖巧可爱,又极其擅长拍马屁的小侍卫,令他拜夏太监为干爹。

那小侍卫极有本事,在被人‘欺凌’之时被夏太监所救之后,便一直去寻夏太监,用‘家中’寄来的土产答谢夏太监,表现的好不可怜。

他人生的讨喜,又能说会道,缠了夏太监几日果然拜成了干爹,得偿所愿后,那小侍卫更是会来事,每日都要为夏太监打水,揉肩递茶,说学逗唱,弄的夏太监心软不已。

到了点选统领那日,小侍卫成功向夏太监告了不少黑状,最后只能矮子里拔高个,点了秦肃为统领。

秦肃受封之后虔诚的沐浴焚香,向易臻禀告了此事,写信之时,秦肃觉得自己入宫以来,实在顺风顺水。

这种占尽先机的感觉着实妙极了。

说起来易臻这种无所不知的本事的确有几分玄乎,可是在无比忠诚的秦肃眼中,所有的不合理都只是公主天命所归,受神佛庇佑。

*

易臻被赐府的消息如同丢进湖面的一颗小石子,将湖面荡漾出一圈圈微小的涟漪很快恢复平静,然而在一些眼明心亮的人眼中却察觉到此次圣旨的非同寻常。

最明显的便是易臻府上的马车多了起来,门房里每日收到的拜帖足足有半人高,易臻入皇城后身边只有阿兰一个小丫鬟,便是加上谢俞与四全,也只有三个可用之人。

与易臻在月湖偶遇的几位大人削尖脑袋想将家中小辈送到易臻身边听任差遣,易臻推拒了几次,无奈盛情难却。

后来见几位大人送来的皆是清俊得体,于人情世故老练圆滑,聪慧伶俐的小郎君,易臻便将人留了下来。

这些人入府之后极少得到易臻的召见,平日时常聚在一处帮易臻打理府上杂事,小郎君们年轻稚嫩,却生着一颗慧心,很快发现一个不妥之处。

自从康和公主得到陛下封赏之后,皇城里原本如同死水一般的局面悄然间有了变化。

公主未入皇城之时,大皇子易决母妃执掌后宫诸事,皇子妃又是百年世家名门之后得顾氏嫡女。

大皇子自幼也被陛下看重,早早被委任朝政,虽未正式下令册封,然而观二皇子与其余几位不成气候的皇子,大皇子一枝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