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钱能留住他吗?(1 / 3)

有人把她的手拉了下来。

“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他含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没算好日子吗?”

脚趾不安地动了动,大小姐忍着疼,声如蚊呐:“……忘记了。”

带土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你先擦擦……我出去一趟。”

对面的少女腾出手来接他的纸。她面色发白,满头冷汗,眉尖蹙得紧紧的。

“疼?”

“有点……”她眼泪都出来了,还在逞强,“只是一点点。”

带土哭笑不得,他把外套往她腰间一围,将她拦腰抱起,“躺到我的床上去休息一下。”

卧室里的这张床肯定不能再睡了。

身体触及到柔软的床铺时,明微弱地抗拒了一下:“……会弄脏的。”

“我说,你怎么老是在乎这种事情啊,”对方将她按到床上,大大咧咧地往她怀里塞了个枕头,“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我去给你买药。”

“我担心——”明睁着朦胧的黑眸,扯着他的手臂,“不管,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得到的是一个很温柔的回应。

“知道了,五分钟。”

*

明小心翼翼地撑着身体,没敢弄脏他的床。

安静的黑夜里,大小姐的脑子被折磨成一团浆糊,她蜷缩着身体,唯有不断地默数着数字来缓解痛楚。

不知道数到第几百个数字的时候,终于有人将她从被窝里捞了起来,干燥温暖的手摸了摸她冰凉的额头。

冷汗被擦去,入眼是熟悉的面孔。

明觉得很安心,也很舒服,像只小猫一样轻轻蹭了蹭。

“该吃药了,”对方被她弄笑了,说道,“谁叫你吃这么多冰激凌,我都没收了。”

都怪冰激凌太好吃了,但是可不可以不要没收。

在巨大的痛苦面前,明实在无力反驳,她没有骨气地翻了个白眼,乖乖喝完了药。

等到终于好受一些了,她才撑起身体洗了个澡,慢吞吞地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卧室里,所有的床单被褥都已经被换成了新的。

带土站在一旁,抱着脏兮兮的被子,夸张地叹息了一句:“伺候你真累。”

明的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掉了下来。

带土:“……”

她怎么说哭就哭啊。

他将被子扔到一旁,凑上来手忙脚乱擦她的眼泪,哄道:“好好好,是我心甘情愿的,是我上辈子欠你的,我一点都不累。”

大小姐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越擦越多。

越擦,他越慌乱。

他的眼眸与自己同样是漆黑的墨色,此刻却充满了温柔和慌乱,心间不知哪里陡然而生一股怪异的勇气,让明倾身搂住他的肩膀。

对方的身体明显一僵。

她有些后悔,又有些难过,忍不住将头埋进男人的肩上抽泣,口齿不清地抽泣:“呜,我想吃——”

“吃啊。”

大小姐还是哭:“可是你要把我的冰激凌没收——”

“我不没收了,都给你。”

温热的眼泪沁透了单薄的衣料,弄得他整个肩膀湿漉漉。手垂在身侧变得逐渐僵硬,心却跳得灵活极了,像极了体测完一千米的时候,惶惶然地快要突破胸膛。

带土推了推少女,好笑道:“都把我衣服哭湿了,明天你给我洗吗?”

“我才不要给你洗衣服呢——”明攥紧了黑色的衣袖,吸了吸鼻子,闷声闷气地打断他的话:“你为什么对……”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带土没听清:“明,你刚刚说什么?”

“……没听见就算了,”明小声嘀咕了一句,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我什么都没说。”

带土难得逞强了一回。

他假装自己听见了,屈指轻弹了弹她的脑门,“知道了,我不走就是了。”

明:“?”

……你听见个鬼。

*

这真是个美好的误会。

大小姐思前想后半天,到底还是没舍得赶带土走,就这样,这个人合情合理地“留”了下来。

这一通折腾下来,带土只觉得困得要死,给他个枕头他立刻能睡着。自己的床还没来得及收拾,他便找了个把椅子,随意地披件衣服蜷缩着睡在客厅的角落里。

他身高腿长,缩在角落里看起来颇有点可怜。

大小姐心怀歉意,犹豫了一番后,别别扭扭地将自己的枕头塞进他怀里,“不嫌弃的话……”

带土眼睛都懒得睁开。

他搂过枕头,迭声:“不嫌弃,不嫌弃。”

他哪敢嫌弃啊。

大小姐的枕巾抵他两天的工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