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有瑕疵的灰水晶而已，有什么不对劲吗？’

她谨慎的并未靠近，反倒奇怪的轻声问，“怎么了吗？”

像是怕惊到他。

海清头一次没理她，双目死死地盯着那颗灰色水晶，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又如临大敌的向水晶试探过去。

然而……无事发生，仿佛那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海清不知是失望还是放松的舒了一口气，向被晾在一边的明珠公主抱歉的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一块有些眼熟的石头。”

明珠公主，“这颗吗？喜欢可以送给你。”

海清连忙摆手，“不不，我只是觉得它像而已。这副霓霓就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破坏它实在是太可惜了。”

“那好吧。”明珠公主点头，率先走向宝石收藏室，门口的守卫推开遍布符文的沉重大门，明珠公主笑着伸手，“欢迎参观，我的宝库。”

“我的荣幸。”

镶嵌着无数彩石的瑰丽大门缓缓推开，屋顶天窗滑动，明亮的日光投射入宽敞黑暗的收藏厅。细微的金色光尘在光束中飞舞，一桩桩隔离内外的展览台上，一颗颗宝石如苏醒的群星绽放出自己的光彩，烨烨生辉。

海清，“哇，真美啊……”

两人进入收藏室，再也无人关注的角落，灰扑扑的水晶石闪过一抹诡异的流光，似乎内部的星光在闪烁。

……

送走海清，明珠公主再次站到那副百石霓霓图前，托腮打量着那颗曾引起过海清注意的灰水晶。

刚才海清的解释，她是半点都不信。

然而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问题来，甚至因为灰扑扑的色彩与内部的瑕疵，它都称不上清透漂亮，不然也不会被用来装大门，拼凑个鸟爪子。

——也得亏大部分禽类爪子都是灰褐色的。

那么，它是哪里赢得了海清的注意呢？

明珠公主百思不得其解，招手唤来侍女，问，“你觉得它像什么？”

侍女摇头，说像凝固的姜糖。

明珠公主：“……”

公主摆手让她退下，道，“把它抠出来，送到我那里，然后查一查这块石头的来历。”

“是。”

虽然已经吩咐人去查清楚，但明珠公主依旧对海清将自己放到一边的态度十分在意，倒不是觉得对方必须得围着自己转，而是在意这份“反常”。

就像她自己，她喜欢那些漂亮的石头，但除了极个别心头好，她又会对哪个念念不忘呢？即使偶尔看到一个眼熟的，也只会惊奇一下，觉得挺有缘的。然而也只是如此了，让她为此失神失态，根本不可能。

海清虽然出身让人诟病，但见识并不少，最起码进入她的收藏室后，她所珍藏的那些宝石，没有一个让他失态的。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空有美貌却才能平庸，哥哥们四岁会的东西她六岁都学不全，她不甘难过过，最终认清现实。对此，她有自己办法。

比如说自己想不通，那就把事情交给聪明人去思考。

比如说她的父亲。

……

明珠公主去寻父亲时，月公爵正在湖心水阁欣赏歌舞。

开满水生花朵的水面送来凉风习习，视野宽阔的水上舞台上，婀娜多姿的舞姬们披着五彩纱衣，舞动着年轻曼妙的身体，月公爵轻轻拍着手合着音乐拍子，专注的欣赏着这场歌舞。

直到身边的侍从小声地呼唤他的名字。

他才发现心爱的女儿穿过花丛，正向湖心水阁走来。

他立刻笑起来，挥了挥手，给了侍从一个眼色，侍从立刻会意的点头离去。

当明珠公主来到湖心水阁时，无论是奏乐的乐师还是舞动的舞姬，通通都不见了。

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只剩徐徐凉风。

她的父亲正慈祥亲切的看着她，热情的招呼她到自己身边坐下。

明珠公主乖巧的坐过去，月公爵帮她倒了一杯果露，展开桌前装饰性的扇子，半侧着身体，为父女俩一起扇风，月公爵笑呵呵的道，“乖乖平时可不爱到这里来。今天忽然来找爸爸，是有什么事吗？难道是那深蓝来的小子十分不懂规矩，让我的乖乖受委屈了？”

干瘦矮小的老人乐呵呵的笑着，松弛的眼皮下，依旧锐利的眼睛却已经沁出点点寒光。

“那倒没有。”明珠公主乖巧的说，“我只是有一件事，想要问问爸爸。”

“哦？你说。”

“爸爸，您知不知道有一种外面呈灰褐色，里面有很多像星光的水晶，是什么啊？”

“里面有星光的灰水晶？”月公爵惊异，“你怎么会问这个？”

但随即，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妙起来，欲言又止，“乖乖……你、你竟然不知道吗？”

明珠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