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篇5(2 / 2)

全身的骨节都被碾压碎了一样,疼的彻骨。

好累啊~

活着,可真累。

她想睡一会儿,想一个人,安静地睡会儿。

头好疼,思考问题怎么会这么累呢?

她只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这样就休息一下。

产屋敷家主的卧室,前前后后堆满了大夫,整个京都凡是有点儿医术的人都被请来了,小楼的走廊被围的水泄不通,佣人们纷纷低着头,噤若寒颤。

侍女们跪坐在门口,瘦弱的身板战战兢兢,仿佛经历过什么恐怖的事情,脸色惨白地哆嗦个不停。

三天。

那天晚上过后,整整三天,少爷和小姐都没有出个房间。她们听着里面传来暧昧的喘息声各种脸红心跳,幻想着里面的画面。

最开始可能还是好奇,可是到了后面小姐不绝于耳地哭求声传来,从最开始的崩溃,到最后的嘶哑无力,可是少爷从头至尾都没有停下来。

负责伺候的宛香姐姐被叫进去过两次,都是进去送血的。她出来之后,整个人都瘫软在地,脸色苍白的好像见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

她们这些下人也跟着不眠不休地守了三天三夜。

直到第四天邻近清晨,天还没有大亮的时候。

少爷披着略显凌乱的外衣,矜贵的和服有了褶皱,额上还披着薄汗,在微暗的光线下透着微光,完全不似平常的温和,脸上挂着明显的满足笑容,像是只吃饱的狮子,心情很好地吩咐着,“照顾好里面的人,等她醒来去二楼唤他。”

可是——

小姐没有醒过来。

离那三天之后又过了整整一周。

少爷的心情急转直下,变得越来越暴躁,越来越阴沉。

前前后后请的大夫不下五十个了,每一位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开始少爷还会当着他们的面杀一两个人,杀一儆百。效果确实有了,这些大夫又开始胡说什么小姐忧思过度,郁结于心,不愿意清醒。还有的说小姐劳损过度,需要静养。

可是哪里有什么静养需要不吃不喝,像个半死的植物人一样。

少爷的表情越来越可怖,手段也越来越残忍,整个产屋敷家像是地狱一般,周围都被血浸染透了,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大夫们被杀的差不多了之后,她们这些侍候的下人也不能幸免于难,首当其中的就是最开始的宛香姐姐。

她被挖掉了眼珠,手和脚都被活生生的折断,丢在了外面的庭院里暴晒。

没有吃的,也没有水。

最开始她们还能通过对方的惨叫呻-吟判断对方是否还活着,可是已经过去4天了,庭院里的人已经没了动静,伏着的尸体上还会时不时飘来乌鸦啃啄,腐臭的气息吸引着小虫的靠近,远远望去,密密麻麻的一团黑,她们谁都不敢靠近去探查对方是不是已经死了。

卧室内。

鬼舞辻无惨坐在床榻边,把女孩儿的发丝别到耳后,因为要看病的缘故,他已经用湿毛巾把她的身体擦了一遍,又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

之前脖颈上留下的玫红色印记已经消退了不少,快要看不出最开始的样子了。

漂亮精致的小脸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即使他时不时的拿水补充着唇角,唇瓣还是干裂了,即使在睡梦中,眉头还是紧锁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是做了什么噩梦吗?

还是因为噩梦中有他呢?

明明最初相遇的时候,都是一副漫不经心,闲散逍遥的小疯子模样。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稳重了呢?

话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少,一副比他还要忙的样子,每天忙的都找不到她的人。然后一问,就又是和浅川不知道扎堆的在干些什么。

是因为他的病吧。

他还真是个不合格的兄长。

每次发病都躲在门口守着,然后晚上还要回房间偷偷的哭。

他这个身患绝症的本人明明还没喊疼呢~

日出的时候你问我,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我未了的心愿就是你啊~

我总是自欺欺人的幻想着,如果有一天我能痊愈的话,我就可以真的给你承诺和幸福,守着你,护着你,爱着你了。

至少,不是用之前那种随时会命不久矣的残破身体。

所以,我不后悔。

我从来都不后悔变成这副模样。

我说那些话是被你气惨了。

小澄。

我不怪你。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我怎么会怪你呢?

我真的很开心,就算变成吃人的怪物也无所谓。

只要能陪你身边,能活着,能守着你,看着你,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这一切,都不及你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