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篇4(1 / 2)

缘一带着产婆赶往山上的时候,手中还抱着城镇集市上自己挑了好久的婴儿玩具,是一只狐狸和一只小猴子还有两套小娃娃。

他想,等小家伙出生之后,他就可以给她讲他和诗还有容姐姐的往事了。

这一晃经年,这孩子来的时机也算是赶巧,正好是他们相遇的第十年。

他和诗都要做爸爸妈妈了,容姐姐说之后看完孩子就打算离开,他能知道一些她的特殊,就像当年诗说他能看到人体透视图一般,容姐姐这十年,从未变过。

诗大概也感觉到了,之前她们二人去集市,摊贩的大娘还调侃诗和她妹妹感情真好。

诗回来之后一直闷闷不乐,虽然容姐姐当时并没有反驳什么。

他和诗商量过了,等孩子满月之后,他们就收拾收拾行李,准备搬家,到时候和容姐姐一起走。

重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人认识他们,更没有人会察觉到容姐姐不对的地方。

等容姐姐回来,可以给她一个惊喜。

要是直接告诉她的话,她说不定会不同意。

可是他和诗都很舍不得她,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无数的夜晚,她都是一个人望着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的眼底,总是有一缕看不透的孤寂,像童年时期的自己。

是她的陪伴,才有了现在的他和诗。

所以,他们剩下的余生,也想陪着她,让她少一点儿寂寞。

到时候,他们就又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可是——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缘一目光呆滞地跌坐在地上,瞳孔涣散,整个人狼狈地丢了魂魄,新买的玩具沾满了血,滚落在一片密密麻麻的错乱尸体上。

四周都被刺鼻的血水浸透了,前段时间轮流帮忙来帮诗和他的邻居们被残忍地,像怪物一般的撕碎,咬碎,断肢残臂到处都是,狰狞的惊恐,极度的崩溃,还有死不瞑目的一双双眼睛,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怨恨不解。

这可以说的上是尸山血海的中央,是从房梁上坠下来的两根粗麻绳,一大一小的尸体并列地铺陈在眼前。

小的尸体是一个血肉模糊的血块,但马上就要临盆的孩子早已经长出五官,对方却血腥地将绳子拧在他的脖子上,将还没来得及出声的小家伙送往地狱。

大的尸体更加惨不忍睹,全身衣服被扒光,手臂,腿上的脆弱关节被活生生地扭断,再扭断,像是被用来拧干的衣服,绕成一根诡异而又扭曲的折线木偶,女子披头散发,全身是血,肚子却被利器刨开,将孩子取出,血淋淋地脐带还吊在空中,没有人减去。

产婆早已被吓得落荒而逃,只剩下门口被砍断四肢,种在人为堆砌的小山丘上的半截女子。

女孩的表情疯狂狰狞,柔顺的发丝却被盘成了低低的花苞,简单地束在了脖颈偏下的位置,用来固定的是一根别致雅静的银莲花发簪,发簪下还坠着两颗细小的乳白色珠串。

她喃喃地,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像是着了魔一般,“容医生,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容医生,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缘一连脚步都抬不起来,几乎是爬着爬到了已经成为人彘的女孩子面前,即使对方现在蓬头垢面,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佩蓉,你是山脚下的佩蓉对吧?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遇到了什么?!”

“容医生,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容医生,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容医生,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佩蓉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傻了一般,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一句话,眼神涣散,没有任何焦点。

缘一双手捧住对方的脸颊,直视着她的双眼,用平缓而又让人安心的沉稳嗓音道,“佩蓉,没事了~没事了~”

“这里已经没有坏人了,告诉我你们发生了什么,好吗?”

他说得那样的温暖,那样缓慢,一字一句地如同天上和煦的太阳,耀眼阳光,又如同山涧中千锤百炼的瀑布之水,清晰,坚定,让人不自觉的心生依靠。

可如果仔细看,又能看清那双手的微微颤抖和愤怒绝望压抑到了极致的猩红崩溃。

“佩蓉,告诉我,我该怎么救你?”

被削成人彘的佩蓉眼神慢慢了聚集起焦点,泪水无声地聚集,却不敢坠下,她红着眼眶,看向来人,“杀了我~”

“求你,杀了我~”

缘一的手一顿,怒意简直要烧到五脏六腑,甚至恨不得下一秒将自己都燃烧殆尽,也要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千刀万剐。

佩蓉抬眸,灰暗的眸光中写满了绝望求死,“杀了我,我求你,杀了我吧~”

缘一低下头,再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是周身却笼罩着阴翳。

“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