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1 / 2)

下堂公主 一顾卿安 1765 字 2023-06-09

李昭和云蕙对视一眼,双双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愕。最先是云蕙反应过来,压着声音骂道:“呸!什么玩意!”     堂堂公主殿下竟然被丞相传去“问话”,简直不成体统!     李昭愣了一会儿,倒没有云蕙那么愤懑,她淡淡地点头,给了云蕙一个安抚的眼神,便跟着仆人离开。     一路上,李昭面色如常,心思却百转千回。一会儿想谢时晏有什么目的,一会儿想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如今权倾天下的前夫,一会儿想那根倒霉的白玉簪……穿过弯弯绕绕的回廊,李昭的心越发紧绷,待终于尘埃落定、见到真人时,她反而愣住了。     庄严古朴的厅堂内,谢时晏高高端坐上首,下方坐着两列官员,左侧是穿着藏青色官袍的,她认得,是礼部。右列的官员更年轻些,皆身着绛红色官服,腰间缀着烫金的令牌,赫然一个大字——“刑”     她这时才反应过来下人的意思——问话而非叙话,礼部和刑部的人都在,显然是为了贡品失窃的大事,而谢时晏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和她相见,当着一众官员的面,坦坦荡荡、明明白白。  是她自作多情了。     谢时晏起身,从上阶踱步而下,停在离李昭三步远的位置,微微低下头,缓声道:“公主万安。”     李昭侧身,避开他的礼,把那晚对侍中的说辞又复述一遍,说自己是世外之人,因感念皇恩,带发修行,如今道号玉真,以居士相称便可。     谢时晏却道:“公主一片赤诚之心,臣等敬服。但礼不可废,您是先皇的嫡出血脉,更是我朝之嫡长公主,如今圣体欠安,我等臣下再怠慢公主,真是万死不能辞其咎。”     此言一出,下面一众官员如梦初醒,马上附和起来,一个个给李昭行礼,言语之间甚是恭敬,仿佛忘记了当年的谋逆案一般。     李昭一时觉得可笑。     在来京的路上,她曾想过很多种可能:或是装作不认识,各自安好;或许是相逢一笑,互相给个体面,或许他们根本没有交集。但怎么也不该是这样,在一群人或审视或看热闹的眼光下,虚伪地说着恭维圣上的话,把她恶心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苦涩的药味儿在喉间翻涌,她又咳嗽起来,用帕子捂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谢时晏挥挥手,马上有人看茶,他亲自拿过来,弯腰递给她。

李昭却没立刻接,只低声道:“有劳相爷,老毛病,您见笑了。”

谢时晏眉头一拧,拔高了音调:“老毛病?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说罢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茶盏硬塞进了她手里,不知道是不是李昭的错觉,他好像有些生气。

生气?

李昭苦笑一声,自己身体不好,他生的哪门子的气!难道气自己方才没有接茶盏,让他丢了面子?

也是,谢家郎君向来是十分傲气的,从来都是他给别人甩脸子,哪儿有别人拒绝他的份。

天可怜见,她方才只是没有反应过来,真不是故意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正在她准备找补两句的时候,谢时晏已经回到了上坐,开始问起贡品丢失案件,再没朝她的方向看一眼。

李昭支起耳朵听着,现在刑部关押了一批人,相当一部分是皇室宗亲,虽然大多和皇家一表三千里,但到底姓李,刑部不敢上刑,到现在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这些宗亲即将前往大相国寺祈福,到底是留还是放,刑部拿不准主意,在等谢时晏裁夺。

谢时晏想也不想,当即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偷盗贡品。继续审,刑部不行就让大理寺去,再不济还有关素卿,不管用什么手段,三日后我要看到结果,诸位大人,切忌妇人之仁!”

下面官员连忙低头应诺,李昭却听的胆战心惊:原来谢时晏的权力已经这么大了么?

她一届女流也听说过关素卿,虽然名字很好听,却是个实打实的活阎王,以刑讯闻名,据说没有犯人能从他手中过一个时辰,听他的意思,是准备用刑了?

我朝素来刑不上大夫,他谢时晏一介下臣,公然对皇室宗亲用刑,而周围人竟见怪不怪,十分顺从,就算往上数一百年也没这种荒唐事。

再看这群鹌鹑似得官员们,李昭扫了一圈他们胸口的补子,大多是孔雀、云雁之流,他们年纪大约在三、四十岁中间,官从三品或者四品,既不会职位太高引人注目,又偏偏是实权官职,朝廷的中流砥柱。

她有些担忧地看向谢时晏,她那同父异母的皇弟,可不是个心胸宽大的帝王,他能容下这样的权臣吗?

她想的入神,待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战火已经不知何时烧到了她身上。

先是一个官员郑重地她陪了礼,说下人无眼,冲撞了殿下。然后又细细问起贡品丢失那天,自己在做什么,是否看见可疑的人出入驿站。

李昭一头雾水,她与贡品丢失案毫无干系,簪子根本是什么贡品,她那前夫心知肚明,现在是什么意思?她看向谢时晏,等他开口。

谢时晏却正色道:“公主,贡品里有一味非常重要的药材,对圣上大有裨益,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