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意(1 / 2)

下堂公主 一顾卿安 1632 字 2023-06-24

李昭一怔,竟然真的是李奉礼。小小少年被身着甲胄的守卫拦在外面,一个劲儿地朝她招手。

侍卫长当即小跑过来,朝李昭行了个礼,恭敬道:“殿下请移步,容属下处理小贼。”

说着就要招呼把人捉起来。

李奉礼一介文弱书生,哪儿是训练有素守卫的对手,没两下就被五花大绑,按着头扭送出去。

“慢着——”李昭抬手,走到李奉礼身前,轻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李奉礼被压着头,声音嗡嗡地:“居士,我为你而来。”

少年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委屈:“那天自你进宫,我就一直在候在府外,一晚上没等到你回来,后来……后来他们说您在丞相府,我就寻来了。”

李昭抓住他的字眼,“他们?”

他们是谁?

她这几日卧病在床,一直住在丞相府,难道外界已经传开了?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李昭已经想到外面的话有多难听。

一瞬间,她心里充满酸涩。

“殿下,您看这贼人该如何处置?”侍卫试探地问道。

相爷御下严格,他们得到命令,见公主殿下如见相爷,这个扰乱宴会的贼人,似乎和公主相识,他们不敢妄动。

李昭沉吟一会,让人给李奉礼松绑。

看着眼前面色激动的少年,李昭撇过脸,淡淡道,“我们素昧平生,如果只是那晚的事,谢礼我收了,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你也不必再来寻我,你回去罢。”

“居士……”

李奉礼没想到,他花了这么长时间,废了许多精力,却得到这么一个结果,他大受打击,整个人立刻蔫了。

被不死心,挣扎道,“居士,其实我对您……”

“够了。”李昭打断他,对守卫说,“辛苦,把他送走,我不想再见到他。”

她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少年眼中快要溢出来的爱慕她怎么会不懂,可她却给不了他任何。

先不说她根本没那方面的想法,这少年与她不过几面之缘,她此前甚至连他的名字都记不清,她的年纪足以做他的阿姐,他何时对自己起的心思?

李昭想不明白,只能叹句年少慕艾。

年少时的心动往往来的简单而纯粹,汹涌而赤诚,一个眼神就能托付终生。

就如同她初见谢时晏,惊鸿一瞥,误她多年。

这个时候,她忽然有些理解他。

她想起那年的琼林宴,她抛下女子的矜持与娇羞,堵住新科状元的的去路,对他讲:“郎君,我心悦你。”

短短四个字用尽她所有的勇气,再也不敢抬头,只盯着鞋尖一颤一颤的东珠。

过了良久,她听见他冷静而克制地声音,“公主,请自重。”

原来短短几个字的威力这么大,让她如坠深渊。

她是李昭,是自出生就被封诰尊崇无双的明月公主,爱慕她的人不知凡几,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她颤抖着嘴唇,佯装镇定。

“哦,莫非本公主配不上你?还是说,你已经有了……心上人?”

“殿下身份高贵,晏出身寒微,属实不敢高攀,请殿下恕罪!”

她急了,“我又不嫌弃你!”

“我跟你讲,想娶本公主的人,从城南排到城北,你别不识好歹!”

回答她的,是他弯下的脊背,和冗长的沉默。

她气急,恨他榆木脑袋,不识风情,可他越不理她,她越想得到他。

她转头去了太极殿。

谁知一向宠她的父皇也变了脸色,呵斥她,“胡闹!此子才思敏捷,胆色过人,加以时日磨砺,必是入阁的好苗子,怎么屈就驸马之位!”

那时,她太过年轻,她不知道“驸马”二字意味着什么,那几乎能断送一个人的仕途,让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化为飞灰。

她只道:“可女儿真的喜欢他嘛。”

“再说,学成文与艺,货与帝王家。做驸马多好,不用他辛苦做官,就能得到尊崇的地位和财富,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他!”

她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子,父皇也没有答应,母后也劝她,隔三差五为她相看青年才俊。

可一向乖顺的明月公主第一次犯了倔,她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扑通”一声跪在太极殿门口,整整跪了三天,才等到父皇的金口玉言。

后来他们成婚、争吵、和好、再争吵……反反复复,她才知道,原来年少的心动要承担真这么大的代价。

如今再看李奉礼,她有种同病相怜的怜惜。

他有什么错?他只是在少不更事的年纪里,喜欢上一个不可能的人。

李昭心软了,她转过身,想对李奉礼说些什么,却不经意撞入一双冷冽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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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