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动,再一想小美人的年纪,隆庆帝神情稍敛:“孟冲,再拿一粒丹药。”

孟冲心下一突,脸上却堆起笑意,“万岁爷爷,这可使不得呀。明日大事可离不开您。”

小事可以顺着隆庆帝,大事……若是有了差池,自己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且不说那些阁老们不会放过自己,隆庆帝失了体面,必会先一步砍了自己出气。

这助兴丹药虽不是他献给隆庆帝的,但平日在隆庆帝身边伺候的是他,再如何他也脱不了干系。

隆庆帝沉下脸,不悦道:“早早让朕立太子,又给他行冠礼,他们是想干什么?怕自己活不长吗?”

孟冲是首辅高拱举荐的人,又不傻,隆庆帝的别扭他看在眼里,“太子殿下今日特意嘱咐奴婢,要伺候好万岁爷爷,天冷要提醒万岁爷爷及时加衣服。”

隆庆帝不会当着阁老面表示不满,但私下抱怨并不少,孟冲只当没有听见。

听孟冲这话,隆庆帝想起了自己做儿子时候的糟心事,嘉靖帝喜怒无常,疑心又重,自己哪里敢和他身边伺候的人说这些话。自己是个仁慈的君父,太子性格天真,舐犊情深。脸上神色缓和了几分:“他是个孝顺的,李氏教得也好。”

孟冲见隆庆帝不再执意要丹药,松了口气。

.

迷迷糊糊之时,朱翊钧听到冯保的呼唤声。

睁开眼睛,见冯保眉头松开,轻声道:“殿下醒了,快起来换衣服,吃块糕点垫垫肚子。”

“什么时辰?”朱翊钧没有起身。

“寅正时分,”怕他觉得时辰还早,冯保又补充,“贵妃娘娘派的人已经到了。”

朱翊钧想起昨晚在《史记》上看到听到的直播讲解电视剧,虽未搞清楚来源,但暂时看来其他人也许看不到。

这个直播间很可能是歹人施法,为了吓唬他,或让他知难而退,最好因为羞愤而自请放弃太子之位。

不然如何解释他会被后人评价为“未亡国”的亡国之君。

自他出生时起,便被祖父、父亲和母亲寄予了厚望,未满四岁启蒙读书,虽未正式出阁就学,但刻苦学习,悬梁刺股,没有一日敢松懈的。

且在他心中一直十分仰慕□□,暗暗发誓将来登上皇位要重振大明国威,让百姓安居乐业,国库充盈。

除非自己魔怔了会性情大变,不然怎么可能发生近三十年不上朝的荒诞事。

朱翊钧一边想,一边任由冯保伺候起床。

目光扫到床上,稍稍犹豫,后指着枕边锦盒,吩咐冯保:“伴伴,把那个锦盒带上。”

冯保不甚在意,吩咐小太监捧上锦盒。

才出寝室,李贵妃身边的女官惜言上前请安,接着道:“娘娘有话让奴婢转告太子殿下。”

朱翊钧连忙垂手站直,“姑姑请讲。”

惜言神色肃穆,“今日是太子大日子,朝中大臣皆瞩目,万望太子有储君气度,不可视为儿戏,不可傲慢少礼。”

“儿臣谢母妃教导!”

惜言见他恭顺,十分满意,微笑道:“恭贺殿下。”

太子冠礼礼仪复杂繁琐,该嘱咐的李贵妃早就嘱咐多次,只不过她认为太子年幼顽皮,离不开她多次督促。

冠礼在文华殿举行,孝安皇后和李贵妃作为国母和太子生母也要观礼,两人早早过来,坐在帷帘后面。

有资格观礼的大臣也已经到了,位列在前排的是首辅高拱,次辅张居正、高仪等人。

礼官也都准备好了,一切等隆庆帝过来开启仪式。

冬日寒气袭人,虽有取暖的炉子,朱翊钧在特设的帷幔后面还是冻得咬紧牙关。

高拱看着大殿里的钟表,快到辰时了,他是个急性子,已然急得满头大汗,盯着指针越来越烦躁。

越看越着急,收回目光,看了张居正一眼。那小子神色如常,果然沉得住气,这样倒显得他没了首辅的气度,心里冷哼一声:“惯会装模作样的。”

作为首辅,他心里已经盘算再等等便让人去催促隆庆帝。

帷帘后面,李贵妃先沉不住气,吩咐冯保道:“快让人去看看。”

冯保得了命令,没有吩咐别人,亲自退出大殿,转身小跑。

用石头切割成的大殿台阶又硬又冷,冯保才下到一小半,远远看到隆庆帝一行人已经过来,连忙又转身回大殿禀告。

隆庆帝姗姗来迟,有惊无险,总算没有误了吉时。

过了一晚,隆庆帝好似更瘦了,脸色如枯黄菜叶,但心情看起来十分愉悦,明显是纵欲后的表现。

阁老们不忍直视。高拱气得暗哼哼,这些可恶的宫女太监,只知道献媚,完全不顾隆庆帝龙体。

按照规矩隆庆帝简短说了几句话,然后宣布冠礼正式开始。

礼官开始唱导,礼乐随后奏响。

朱翊钧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