馈回去。实验组的研究员若是能在这里亲眼观测，会激动得手舞足蹈吧，基因实验项目创造出了最完美的作品。

春天没有在这个南方小城停留太久，立夏过后，晴天艳阳，天光耀眼又温热。

路明悠一边揉着好似根本睁不开的眼睛，一边慢慢向卫生间挪动脚步，每一步都像顶着暴风雪前进似的，或者不如说其实灵魂还躺在床上睡觉没有跟过来。

卫生间的门正敞开着，路明悠缓慢地眨了眨眼，向里面看去，而梳妆前瘦小的人影也回头看过来，含着牙膏泡沫的嘴里咕噜出一段模糊的声音，听声调是在叫一个名字。

“嗯……哥哥。”路明悠轻轻吐字，以此回应算是打了招呼。

路明非向旁边移了一步，让出一半的位置。路明悠走进去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具，安静地开始洗脸刷牙，镜子里路明非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柔润的眸子亮起熠熠光彩他，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突然加快了刷牙的速度。

“明悠，今天一起能出去玩么？”路明非刚洗掉嘴角残留的泡沫，就期待地看着路明悠问道。爸爸妈妈说过了，明悠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可以在外面多待一些时间了。

路明悠愣了一下，失手调错温度的水流把手背烫出大片殷红印子。她反手关上水龙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身旁拽下一条毛巾，搭在了路明非的头上，“头发，没擦干。”

“哦、哦。”路明非随意擦了两下，眼睛还是看着她，“那明悠你和我一起出去吗？”

路明非想了很久了，研究所右边的院子一定要带明悠去看，有人在那里种了很多花，这两天开得可漂亮了！爸爸说女孩子都很喜欢花和蝴蝶，明悠没准儿也会喜欢的。对面的麦田也要去！那里的路边有几棵李子树，去年都尝过好多好多个了，他知道摘哪个最甜！

路明非想，他还要、还要告诉其他人，他还有一个妹妹！他很喜欢的、很可爱的妹妹！

“我……”路明悠抿了抿唇，手背刺痛的感觉正在消退，她摇摇头，“我不认识住在这里的人，不想出去。”

“真的不出去吗？”路明非有点失落，眉毛都要耷拉了下来。

路明悠看了他一会儿，逃避似的移开视线，缓缓地摇了摇头，“下次吧。”

没有办法，这个周末还是路麟城带着路明非出去了，乔薇尼则在家里陪着路明悠。

午后，窗外的爬山虎叶子片片摩挲出沙沙的声响，风慢悠悠地吹进来，白色的纱帘缓缓地起起落落，随之进进出出的光影在木制地板上如潮水般涌上来又退回去。

“妈妈。”路明悠卧在乔薇尼膝上，清澈澄明的眼睛里倒映出女人应声而低下来的脸，“爱是什么样的呢？”

“嗯……这个啊，爱是会主动给予他人的、会让人感受到幸福和温暖的情感，这样的感情通常会寄托在陪伴、思念、拥抱、亲吻中。”乔薇尼轻轻抚摸着路明悠的头发，俯下身吻在她的额头，“比如说，这样。”

柔软温暖的触碰，轻轻压上额前时闹出细微的痒意，身体继而涌上一种陌生奇怪的感觉，好像心脏被温热的水流温柔地浸透，被捧起来轻轻爱抚着一样。

路明悠睁大了眼睛，怔愣地望着乔薇尼，下意识地抬手压住被轻吻的地方。这是从记事以来，妈妈第一次亲吻她，也是第一次亲耳听到有人说爱自己。

“妈妈，我感觉……身体好像变轻了，要飘起来了，但是，很快乐，心里好像被装满了。”路明悠一手压住心脏的位置，语无伦次地尽力缓缓描述，稚嫩的脸上是自己未曾发觉的笑意。

路明悠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双手搭在乔薇尼的肩上，在她的目光中，学着她的动作轻轻回吻乔薇尼的额头。

“那妈妈现在也会感觉到幸福吗？”路明悠抬起脸，那微笑像是冰冰凉凉的水，也像北极冰原难得的阳光。

乔薇尼静静地看着路明悠，心思一时有些复杂，眼前这个孩子的身体里也确确实实流淌着她的血，但在此刻才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来自“母亲”的“爱意”，并且试图学着回馈这份爱。

“妈妈？”路明悠的手慢慢从乔薇尼的肩上滑下来，她看不出乔薇尼的心情，脸上的微笑也渐渐变成疑惑和不安。

“我感觉到了。”乔薇尼伸出双臂，轻轻将路明悠揽进怀里，轻声说：“谢谢明悠。妈妈现在，也很高兴。”

路明非出去没多久就跑了回来，腰间还挎着一包紫红的李子，草帽被带起的风掀到了脑后，额头的汗水亮晶晶地闪着光，开了门就喊“明悠、明悠”。

后面路麟城慢悠悠地追上来，无奈地叹气，“你小子慢点跑啊！好像后面有狼撵似的。”

“哥哥？”路明悠跪坐着趴在沙发靠背上，起身看向路明非。

路明非神秘兮兮地将合拢的双手呈到路明悠面前，献宝似的缓缓分开手，露出手里的黄色蔷薇，“看！漂亮吗？我刚才又发现了好大一丛花，像大花篮一样，那家主人同意我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