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园碧树今谁主(1 / 2)

“这不是秋天快来了么?”简东山闲闲地说,盘着手中的菩提子,“皇上要北上秋猎,去年武成侯病了,我就没来问。”

“而如今皇上问起来我秋狩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简东山笑了笑,“如果开诚布公的话,我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准备。”

“皇上去北方秋狩也有安定诸部的意思。”杜毓文也笑了笑,“赐哪个同往都是别有深意的。”

“谁说不是呢?”简东山淡淡地说,“比方说今年吧,不止要带太子去,也要带皇次子福王和幼子一同前去呢。”

“这么一来就皇三子裕王留驻了。”杜毓文笑道,“听闻裕王是个风雅的王爷,和简大人多有往来,怎么觉得留在京里比去北方会好玩不少呢。”

简东山笑了一声,“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到时候组个诗社,办几场大宴,等皇上回来我们守口如瓶,那岂不是快哉美哉。”

“美则美矣,只是简大人不随行的么?”杜毓文拿起了茶盏来慢慢地喝着热茶。

“要随行啊。”简东山叹了口气,“否则给皇上写秋狩的折子之前,我就替裕王把怎么玩乐的折子写好。”

“简大人这话说的可是大逆不道啊。”杜毓文从茶盏上方看了他一眼。

“写折子这种事,从来都是下笔千言,离题万里。”简东山笑着说,“把陛下的放在后面,能体现出我的重视。”

杜毓文笑了,简东山觉得这青年笑的时候,虽然感觉很是明媚亲昵,但是眼底不经意之间总是带出几分冷气来。

他果然是杀人百万人莫敢前的狠角色,简东山想着,然而他脸上挂着不变的笑意。

“那武成侯是留在京里逍遥快活呢,还是去北狩呢?”简东山问道。

杜毓文在心里权衡着,当今天子虽然嘴上说着还有重用自己的地方,但是大概是不希望自己去北方的,而且如今他这副样子,还要回自己的老地盘,岂不是要昭告天下他在京城过得不好么。

“简大人如此不拿我当外人,那我就直说了,我其实是想去北狩的。”杜毓文笑了笑,“但是王太医不愿意。”

“说是咳症大好之前,不能去冷的地方。”杜毓文抬起手掩住嘴,轻轻地漏出了几声被压抑住的咳嗽,“我要是去了,回京之日,就是王太医亲手杀了我的时候。”

“王太医有这么武德充沛么?”简东山笑着问道。

“王太医最喜欢说的话是,他可以杀人偿命,但是药王王家的招牌不能砸。”杜毓文说,看了看远处以示自己的无可奈何。

简东山笑着一击掌,“所以实在治不好了,王太医就先做掉他呗。”

“大概是这个意思吧。”杜毓文说,用茶碗盖轻轻地挡着茶叶,“而且听闻王太医精通武艺,独自进山采药,一人杀二虎。”

“我也听说过这件事。”简东山说,他浅浅地呷了一口茶,“皇上不是还亲自写了块牌匾送给他么。”

“是有这么回事。”杜毓文笑了笑,“所以王太医这一身好武艺傍身,我可是不敢不听话。”

简东山点了点头,“我懂了。”

“希望我别落到他手里去。”简东山将茶盏放下,双手合十,认真地说,“既然知道武成侯的意思了,那我也不多打扰了。”

“武成侯新婚燕尔,应该是个大忙人才对。”简东山笑着说,站了起来,他从窗子看了出去,天色尚早,可以顺便进一趟宫,把随行嫔妃的名单也拿出来。

太子不留守还真是个让人难以揣摩兆头啊,简东山打了个哈欠,靠在了车上的垫子上,合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先把觉睡够,别的都是虚的。

“看来范才人是想通了。”闻言少女低下头娇羞的笑了笑,“还请杨公公多费心。”

她轻轻地把自己葱白的手放在了中年太监的手中,此人名为杨文秀,虽然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了,但是看外表依旧白皙俊俏,因此深得圣心,在御前伺候。

只是宫内有人传闻,说他爬了龙床才混到了这个差事。

范才人不知道这个传闻是真是假,只知道若是太监被人压在身下过,对弄到手的女人就分外残暴许多,来证明自己还是个男人。

然而他对自己有意。

若不狠下心来,自己要在这荒凉边远的宫室,被这些恶人欺凌一辈子么,她几夜辗转反侧,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既然如此,咱家就想办法把娘娘添到秋狩的随行中去了。”杨文秀笑着说,手指轻轻地把玩着范才人的手,“若论起相貌来。”

“别说是新入宫的,就算三宫六院加起来,也没有范才人这样的好模样。”杨文秀说,他专注地看着她的手,虽然是拿在手里把玩,但是范才人却莫名没有感到被轻薄,仿佛杨文秀只是在研究着一块上好的玉料到底是该琢一个观音呢,还是一把如意呢。

“才人不知,”他轻轻地托起了她另一只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