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3)

“世子贴身侍卫”的身份落到秦月昭的头上后,宋原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后丢给她一个嫌弃的眼神,拂袖上了马车。

他的贴身侍卫云阑则以剑拦住了她欲跟上去的身躯,一脸不耐地说:“你跟在马车后面,自己走回去。”

对于这样的结果,她很是理解,毕竟她此刻身上的味儿确实不算好闻,血腥味混杂着尸臭味,宋原能面不改色跟她做完交易已经超乎常人了。

她自行往后退了几步,表示自己毫无异议。

云阑飞快地收回剑,转身跃上马车,掉转马头,驾着车缓缓驶出去。

马车悠悠行进,秦月昭也慢慢跟着。

眼前的风景一路变换,最终定格在人潮涌动的街市中,意识消失之前,她看到了一抹随风而动的衣角,似乎是月白色的。

一片混沌中,于叔的脸渐渐清晰,黑白交杂的眉毛拧成一团,眸色不再神采奕奕。

她伸出手,想要抚平他脸上的忧愁,指腹触上去的刹那,汩汩的鲜血从他的眼中涌出来,冰凉、生涩。

那一瞬间,回忆与现实、虚幻与真实,在她的脑海中进行着激烈的争锋。

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是一眨眼,她从不停不歇的斗争中找出了答案——于叔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没有人会不求回报地救她于危难之中了。

......

意识回笼,秦月昭掀开眼皮,陌生的场景让她有瞬间的恍惚。

屋中只有一桌一椅,再无其他,将这方狭小的空间衬得空荡荡的。

这是哪……?

她小心翼翼坐起来,又一点一点挪着下了地,低头寻找鞋子的功夫,她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了,素白的衣料间隐隐散发出一股皂角的香味,很是好闻。

她记得,自己是跟着宋原回城的路上,晕了过去。

意识模糊前她看到了一抹月白色的衣袂,宋原当时穿的衣裳也是白色的。

莫非……是宋原将她带到此地的?

推想至此,她及时收了思绪,宋原不杀自己就算大发慈悲,又怎会亲自带她回来呢?

这时,一前一后的两道人影透过窗纸折射进来,秦月昭不由挺直腰背,以一副凛然的姿态迎接来人。

“吱呀”一声,木门由外推开,云阑和宋原的脸先后出现。

云阑冷漠依旧,进门后就靠墙而立,从始至终都没把视线放在她身上。

宋原款步而来,眉眼之间看不出任何情绪,“看来恢复得不错。”

他今日穿了件墨绿色的长袍,腰系一条白玉腰带,腰间悬着一块绯色玉佩,外面罩了件狐皮大氅,贵气逼人。

宋原的到来使得方才荒唐的猜想冒了出来,她忍不住问道:“这是哪……?”

“王府。”

“我分明是晕倒在半路的,又怎会到了王府?”

沉寂片刻,宋原道:“自然是我将你带回来的。”他略微顿了顿,“为我做事,也得有命才行。”

平淡的回答使荒唐的猜测变得真实,秦月昭干涩地点点头,算是接受了摆在眼前的事实,“那便多谢世子了。”

说话间,她的目光不觉移到宋原腰间的那块绯玉上,玉上刻了几个字,但字太小了,她看不清楚。

宋原像是觉察到了她探究的注视,把大氅往回紧了紧,恰好盖住了玉佩。

窥探失败,她悻悻地收回目光。

“说完了?”宋原拉开木椅,面朝她而坐。

不然呢?“是。”

他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悠悠开口:“难道不应该说,当牛做马,任我差遣么?”

此人傲慢自负的嘴脸她算是领教到了,话说到底是谁说定远世子不骄不躁、平易近人来着?

没准就是宋原自己散布的消息,为的就是蒙骗世人,掩盖他假仁假义的面目而已。

极不情愿地扯出一个笑脸来,秦月昭重复他的话:“当牛做马,全凭世子差遣。”

为了活下去,为了给秦叔报仇,忍这一时又有何妨?

宋原以微微上扬的眼尾做了回应。

相对无言,气氛陷入一个微妙的境地,秦月昭有心向他了解接下来的安排,却被他漫不经心的打量弄得毛骨悚然。

这人该不会又在憋什么坏招吧?

腹诽间,肚子发出一阵“咕咕”声,屏气凝神的氛围瞬间有了生气,宋原轻若羽毛般的眼神掠过她的肚子,道:“有什么忌口么?”

意料之外地,她第一时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接话道:“除鱼虾之外,其余皆可。”

宋原扬了扬脸,对云阑摆摆手,云阑领了命令,默默退出了房间。

原以为他会同云阑一起离开,她刚舒展的容颜又紧绷起来,面对他,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你叫什么?”宋原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