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冲撞了世子，连忙道歉，宋原不仅不恼，反而主动腾开位置，对她说了句“无妨”，随即用眼神示意让她先进去。

秦月昭远远看着前方的一举一动，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送饭菜来的小丫鬟已经褪去了急切之色，正有条不紊地摆放碗筷，见她丝毫不避讳脸上的不屑之意，撇了撇嘴，忍不住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世子进退有节、举止有度，对府里的人都个顶个的好，姑娘这般对待世子，难免有失礼数。”

嘲讽是对宋原的，秦月昭不想牵连他人，她敛去轻蔑之色，换上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没有说话。

小丫鬟没有领会到她闭口不言的用意，顶着两颊染上两朵红晕兴致冲冲地说：“姑娘对世子，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待日后多多了解了，自然会晓得世子的好的。”

说起宋原，小丫鬟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先给她说了一通宋原以往做过的好人好事，而后又说起宋原在京城有多么受瞩目，用眉飞色舞一词来形容她此刻的神情，是恰如其分、恰到好处。

秦月昭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哪里顾得上和她攀扯下去，只一味地点头，表示认同她口中那个风光霁月的宋原。

兴致正浓之时，小丫鬟不经意看了她一眼，这才想起来饭菜还没摆上去，连忙道了几句抱歉，麻利地将饭菜摆放完毕。

“姑娘，你快些用膳吧，我先出去了。”

秦月昭没有理会，夹了一筷子鱼肉刚要往嘴里送，走出去几步远的小丫鬟又折了回来，怀中抱着托盘立在一旁。

被她看得别扭，秦月昭放下筷子，“还有什么事么？”

扭捏了一会儿，小丫鬟开了口：“我能问姑娘一个问题吗……？”

不待她作答，小丫鬟又说：“自从世子爷带姑娘回来，府里的人都说，姑娘是世子爷的……”小丫鬟欲言又止，“都说姑娘是世子爷的相好……”

“没有这回事。”秦月昭冷声道，美眸染上一层无奈。

敢情谣言就是这般传出来的？

宋原于她，是仇恨、屈辱、不堪的象征，是他，亲手让不可一世的“无心”跌落神坛，囚于泥潭，翻身不得。

她又怎会忘记呢？

秦月昭的回答向来都是简洁明了，恰如她的行为做派一般，玉笺更是看出了这点，满腹的疑虑只得压下，“是我失礼了，姑娘莫要怪罪……”

“言重了，你不必如此。”

客气的对答，疏离的态度，玉笺暗暗打量着眼前这位冷面少女——秀眉微蹙，凤眸轻扬，皎若山间月，灿若满天星……

令人向往，却又令人退怯。

玉笺压下想要近亲的念头，怯生生地说：“姑娘好生用膳，我就不打扰了……”

被奉为山间月的秦月昭，向来都不是一个洞察人心的高手，她不屑于理会旁人的心思，更不屑于琢磨他人的用意，她的所念所想，皆为自身。

显而易见，玉笺于她而言，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而已，她不需要抽出额外的精力去应付玉笺。

秦月昭笑笑，以沉默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无声无息地，玉笺消失在了视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