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药(2 / 2)

间如掐住了脖子的鸡鸭一般哑了声不再挣扎,将目光从那些被绑得严严实实的乱贼身上一一扫视,不少人被他冰凉而无机质的眼神摄到,纷纷垂下眸子避开那杀神的扫视。

“凡是对夫人不敬的,都先处理掉。”扫视完后,云舒冷漠地说道。

“是!”云家属下们皆被这样杀伐果断的小侯爷给震慑到,纷纷立直了身子听命。

云舒不再在这群犯人之间停留,他始终念着赵婉还饿着,须得赶紧赶回城中,于是一边叫队伍启程,一边着人快马加鞭先行回府盯着厨下做好饭食。

“多煮些米粥,饮食清淡些,莫要太油腻,叫厨下……”

低沉而稳重的声音逐渐靠近,字字句句都是细腻的关照,赵婉裹着云舒的外袍,终于露出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个全然舒心的笑来。

车门轻响一声,被从外打开来,高大的身影弯身坐了进来。云舒坐定后,拉过赵婉的手腕,那皓白的腕上,一道道青紫的淤痕历历可见,更有些擦伤的地方,沁出了已然干涸的血渍来。

他不发一言,拿着拧干了的帕子,极轻地擦拭着那肌肤上的脏污。

赵婉见他神色不明,其实心中有些虚,毕竟是她太无警惕心,才遭来了这祸事。

“不是你的错。”云舒敏锐地察觉她的心思,安抚道,“是我前些日子收拾临州那些贪官污吏,手段有些过于狠了,那些被处理了的人的家属们,便暗中集结在一处,正巧被那些潜伏已久的奸细利用,方才使计掳走了你。”

“是为夫考虑不周,以为处理这这些人便万事大吉,便放松了警惕,连累你受此苦楚。”

说着,他仔细看着赵婉,笑道:“只是那些人重重布置,却未想到云某的夫人如此聪慧,竟能从他们的重重守卫中逃出,又找到了妥善的藏身之处。娘子做得很好,再无人能比得上娘子聪颖了。”

赵婉不期他竟如此夸赞自己,当下那些愧疚也消失得个一干二净。她垂着眸子看云舒温柔地为自己擦净那些脏污,心中柔软一片。

听着云舒的解释,赵婉便知道了,这伙人的大本营正是在临州下辖的一个小县的庄子上,乃那沙哑嗓子女娘的嫁妆产业。

自她夫君被处理之后,她心有不甘,便与以往与自己夫君有秘密信件来往之人接上了头,在对方的协助下,迅速联结了那些同被处理的人的家眷下属,妄图在此次行动中,将云舒的命留在这里。

你说她知道自己同床共枕之人私底下做的那些事吗?自然即便是不那么清楚,也是知晓些端倪的,不然怎么会在情急之下,便轻易与奸细牵了头?

好在赵婉不是那等只会等死之人,她的机智逃离,不仅乱了这伙人的阵脚,也为云舒赢得了不少时间。

赵婉这么想着,一时间又觉得自己真不愧是穿越人士,想必还是带了些穿越的光环在头顶上的,不免有些得意起来。

云舒见着她逐渐放松且自信起来的神色,又怕她因着此事并未受到太多教训,而愈发的胆大起来,忙警告她:“虽则此事是我之错,此前也未能将府中那些奸细给揪出来,但夫人往后可不许行动间只带一两个人了。”

他思忖了一下,觉得赵婉身边剩下的那几个侍女都不是什么能打斗之人,遇着危险之时,恐怕还要拖赵婉的后腿呢。便想着,要不还是精心挑选些功夫不错的下人,往后便寸步不离地跟着赵婉了。

他这么想着,当即也未先告诉了赵婉,只继续低着头为她擦拭另一只手。

待手擦完,他转手从车厢壁上的一处拿来一盒药膏,细细地挑出一些来,涂抹至那些淤痕之上。

“嘶……”药膏清凉,有一定的刺激性,赵婉疼得手一缩,五官也瞬间挤作了一团。

云舒牢牢地握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躲,口中却是柔声安慰道:“这药是有些不太温和,但效果很好,你这淤痕,多涂上两次,过两日便消掉了。”

“不涂药过两日也能消掉,嘶——”赵婉吸着凉气,争辩道。

可她这手扯又扯不回,只好任由云舒继续在那些看起来颇有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上抹药。

她的肌肤过于娇嫩,以至于能很是明晰地感受到,对方那结着薄茧的指腹,带着些许力度,在自己手臂上轻轻画着圈。

不知怎么的,赵婉的脸瞬间便如同黄昏时刻的云霞般,洇红了起来。一时之间,那刺激的疼痛,也仿佛不那么难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