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1 / 2)

本来赵婉准备处理了学院之事,便回往边关的,因着羊毛一事,又决定暂时留了下来。

侯府中亦有能织会纺的绣娘,二嫂身边的一位李姓嬷嬷更是精于此道。听闻赵婉要做这方面之事,二嫂毫不吝啬地将李嬷嬷给送了过来。

赵婉对此自然感激不尽,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收了人,当即便开始请教纺织之事。她已初步理清楚一些道道儿,但在专业人士面前,仍不免依旧要确认一番此举是否真的能成行。

“依李嬷嬷看,这羊毛要纺成竹箸大小的柔软毛线,工序上如此这般,算不算难?”

李嬷嬷约摸五十岁上下,生得一副圆润的模样,瞧着便很喜气,此时她笑得眼眯眯的,更显亲切。

只见她认真思忖了一番,方才恭谨答道:“夫人,这毛线之法是可行的,不过除了前期这些工序,咱们还不太明了羊毛的一些特性,因而还需要上纺车上尝试一番,看看眼下的纺车能否如纺棉一般纺成。”

赵婉就喜欢这种不夸夸其谈的务实人,她毫不犹豫地道:“既如此,我们便做起来罢。其中多道工序,还请嬷嬷帮我盯着些。”

“奴婢乐意至极。”李嬷嬷笑道。

府上干活的人多,又不缺纺车等物事,不过短短几日,李嬷嬷便拿着一团初步完成的毛线来复命了。

赵婉摸着那团“毛线”,觉得有质地有些硬,想到现如今正值初夏,非春秋羊毛质量最好的时机,便也不纠结。

只不过这毛线,到底还是与她从前摸过、织过的不太一样。

“有些太紧实了,如此便不够蓬松,将来做出来的衣物想必也不会太舒适。嬷嬷不妨试一下将之纺得松一些。”赵婉提着建议。

羊毛本身处理之后就比较蓬松了,若是着意将之拧紧了,反而是缺了它这种特性。李嬷嬷以为是要如布料一般,越是细密便越是质量上乘,其实不然。

毛线主打的就是一个柔软蓬松有些许弹性,并非一定要十分密实。

李嬷嬷自然满足侯夫人的要求,闻言又下去盯着众人重新纺线了。

等新的毛线呈上来,赵婉便知道,这差不多是成了。虽然质地一般,但现下只是试验,真真做起来的时候,自然是能挑着更好的羊毛去做。

她满意地拿着那团毛线,触感有些微微刺磨皮肤,远不如锦缎棉布亲肤,但比起御寒功效来说,这一点无关紧要,何况里面一般是要先穿一件贴身里衣的。

叫阿秀带着李嬷嬷去领赏,赵婉则拿着那团毛线,打算亲自织个什么。

嗯,虽然、虽然现在天气热着,但针织品这种东西,是很禁得住收的,不若便给某人织一条围巾罢。

当然,赵婉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其实也只会打围巾的事实的。

事先已经叫人打磨了两根两头尖的木针,阿谢将之拿了过来,赵婉便开始按着记忆里的手法,开始有模有样地织了起来。

织毛线这种事情,或许一开始还有些磕磕碰碰,但没过多久,赵婉就找回了当初的感觉。

没错,她依旧织的是那种网状的,方便,快速,只要两三天,便能织就一条长长的围巾。

众侍女看着自家夫人拿着两根尖尖的木针,便开始将那毛线穿来引去的,不一会儿便织了一块儿渔网一般模样的事物来,皆有些面面相觑。

这、这是什么,怎么感觉怪怪的。

赵婉自然是不知道旁人的想法,她一边兴致勃勃地织着围巾,一边在脑海中想着筹建纺织工厂之事。

第一批无需找销量卖出去,云家军多达十万人,若是来得及的话,说不定今年冬季,军中儿郎们便能穿上保暖防寒的毛衣,戴上方便又防生冻疮的手套了。

想着小时候小学生们戴的那种露出五个手指头的手套,赵婉也觉得方便至极,无论是干活还是拿兵器,都一点儿也不妨碍什么。

如今朝廷放着边军不管,云家军已经全然要由他们自己去为之谋生路了,因而赵婉也不准备谈什么银钱之交易,总归,冬衣是要做的,届时要云家军给些成本钱便行了,她又不是奔着赚钱去的。

能让临州的女娘们利用此谋得一条生路,能让她们走出家门,便已经是赵婉心中所盼之事了。

*

近来北市的屠夫们都不将羊毛送至城北工坊了,有人大批量的收购羊毛!虽价格不高,但这几乎白得的银钱,是不要白不要啊。

屠夫们小心翼翼地收集着羊毛,还自发地内卷起来,不仅会粗粗挑掉羊毛上的草屑杂物,还会将实在太过硬挺的毛给挑出去。

虽然需耗费一些功夫,但那来北市上采办的冤大头,却最是喜欢这样的羊毛。

不仅宰羊的屠夫,连羊贩子近来收羊,也都格外注意羊们的外头品相,虽嘴里抱怨着买羊的主顾们最近都开始挑起皮毛来了,但行动间却还是充分满足了客户的需求。

估计再过不久,关外的那些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