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地和灰谷蘭拉家常实际上在打听有用的情报,后者因为被灌了些酒而有些迷糊地看着餐桌上的装饰出神。

九井一不骑车,乾青宗又醉了,真不知道待会他们俩准备怎么回去。你们这群不良都喜欢酒驾是吗?待会怎么说都得让他把酒吐出来再走。

我看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有些火大地想把他们都丢出去。

在我扔了刀逼迫他们停战后,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我提出了各回各家的建议。鉴于他们三位和我的母亲要么是离世要么是根本不知道是谁,我特地把“各找各妈”努力省略了。

我已经经过了七年的时间麻痹和一些脑子未能发育健全的废物的言语攻击,现在不怎么在意这个,灰谷兄弟虽然嘴上不说但多少还是会有些在意,柴大寿更不消说,偶然闯入他的房间已经向我揭开了他这烂脾气的来由。我没有触怒别人或戳人痛处的兴趣。

按照道理来讲,柴大寿应该和要去六本木的我和灰谷兄弟分道扬镳,但是在我们下到山脚看到等候着的九井一和乾青宗——我怒视九井一而他毫不心虚地向我招手打招呼,看上去像一只狡猾的猫——各自坐上各自的摩托后,柴大寿他们一路跟踪着,在和灰谷兄弟上演了一场速度与激情般的竞速后成功跟到了六本木。甩的我的头好像那个砸拨浪鼓的锤子。

我下车后在路边蹲下缓解头晕,原本想来看我死了没的九井一被乾青宗拦住,我抬起头时正好看见他意味深长地朝九井一摇头时难以言喻的眼神。上次吐他身上似乎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都赔了你一双高跟鞋还要干嘛啦。我向他做了个鬼脸,他则生硬地转开头,看向正僵持在门口的灰谷蘭和柴大寿。

正在互相阴阳怪气的两人讨论的主题大概是灰谷蘭希望柴大寿现在立刻消失在他眼前而柴大寿希望灰谷蘭不要阻挡他来自己的下属的家里做客。

“她可没有说过要请你来做客。对吧,赫?”灰谷蘭忽然转过头看向我,笑容中蕴含着再明显不过的威胁含义。

“哈?手下搬家了邀请Boss来做客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准备拒绝我吗,黑石赫?”柴大寿甚至叫了我的全名,让人感觉如果不答应他就会在某天蹲点把我给砍了。或者绑架,我的赎金应该蛮可观的,九井一会很支持。我走神想着。

“都别吵了,上去吧,刚好我现在饿得要命,一起吃个夜宵。”我面无表情地说。

刚刚想吐却吐不出来,才让我意识到我去东卍集会前吃的饭已经完全撑不到现在了。

这群city boys或许不需要睡眠,现在依旧生龙活虎,但是作为热爱睡觉并且平常低耗能的我而言现在是又困又累还饿,几乎要把我舍弃理智的条件点满。我很担心我在这种情况下对这群混蛋大骂出口,然后在清醒后遭到惨烈的惩罚。

于是事情就在我发现灰谷竜胆叫的他熟悉的店的外送里发现除了烧烤小食以外的啤酒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灰谷蘭晚间不会摄入高盐分的食物,只挑剔地拿着我从我家酒柜拿来的红酒慢悠悠地喝着,现在正有些烦躁地和九井一嘴上打太极,有来有回的,看上去可能他再过一会就会掀桌制裁所有人。他一向不喜欢晚睡的。

灰谷竜胆喝到脑子发晕,缠着一脸无语的柴大寿兜售喝酒的好处,然后后者则以未成年不能喝酒严词拒绝,并且拐弯抹角地表示就是因为喝酒有些人才会变蠢,导致灰谷蘭头上暴起的青筋又多了几个。可悲可叹,可悲可叹。重点是他们是在我家,我明天估计又得做一次卫生。

我悲愤地把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坐在我旁边的乾青宗忽然倒了过来,靠在我的肩上。我低下头戳了戳他的脸,发现他好像已经睡着了。酒量真烂。我叹了口气抬起头,发现刚刚吵闹的人现在忽然都在看着我和我肩上的乾青宗。

“时间不早了呀。”九井一连忙把乾青宗扯了回去。干得好可可,救了醉鬼一命。我认可地和九井一交换了个眼神,然后他就一脸阳光地看着我开口说出了比起当着灰谷兄弟的面倒在我肩上的乾青宗更像找死的话:

“今天晚上就留宿在你家吧,赫。拜托了。”

“如果要留宿,我们这里更合适哦,”灰谷蘭笑眯眯地说,“可可。”他还特地加重了最后的发音。他真的,太懂威胁人了。

“手下的家更让人安心。”柴大寿迅速接茬,快得让我怀疑这个提议是他和九井一串通好的。

“留就留吧,还有客房,收拾收拾能睡,你们三个凑合一下,”我头疼地说,“实在不行沙发也可以,客房里有放被褥。”

客房本来是给偶尔会留下来保护我的安全的希尔准备的,不过希尔在确认隔壁的灰谷兄弟也会保护我后就不怎么留宿了。啊,好怀念。对我而言已经是七年前了,再一次回到这个家,我好像又闻到那个月夜里这弥漫的血腥味。

九井一连连点头,扶着摇摇晃晃的乾青宗往客房走去。他逃跑的样子有些狼狈,但被不知何时绕到我旁边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