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华(1 / 3)

商贩听她要女奴,瞪大了眼:“我这里都是供官老爷当牛马差使的男奴,是要做苦活的,哪来的女奴?”

一旁的黑脸汉子立马笑脸迎过来:“小姐要女奴?我这里可是应有尽有。”

黑汉子卖的奴都是“好货色”,不像卖苦力的那些男奴,和牛马同栏,而是或坐或卧在案台上。

男奴女奴皆面容姣好,穿的也是颜色鲜亮的时兴袍子,不用破衣烂衫躺倒在污秽中,冻得瑟瑟发抖。

这是些卖美色的奴隶,说白了就是男倌和□□。

听她说要女奴,黑汉子便暧昧地猜想着她该是有磨镜之癖。

暗中使了个眼色,花枝招展的女奴便开始对着许温澜搔首弄姿。

这可把她和荷香吓坏了。

一时间她像唐僧进了盘丝洞,不知作何反应才好。

为了掩饰尴尬,她便问黑汉子:“你这里可有洛河来的女奴?”

黑汉子心道来了个懂行的。

她这些女奴,都是从山西平城弄来的。

山西平城的婆姨,丰乳肥臀,精通床上功夫,艳名远播,一直以来都是南上经商的商人狎妓的首选。

而洛河的女子,凭借着天然去雕饰的惊人美色,是比这些婆姨更加香艳的存在,京师的达官显贵豪掷千金,只为能买回一位洛河女奴尝鲜。

洛河女奴本身在家乡也是极其稀贵的,许多高门大户都争抢着要,要大老远送到京师来卖并不容易。

于是东市有经验的奴贩便将一锭锭银子从自己的荷包送到洛河知县的腰包里去。

白花花的银子消弭了两地的高墙,变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每年正月末,洛河知县便会秘密送一批女奴过来。

只是如今正月未到,运送女奴的马车恐怕才启程不久,要送到这里还需一段时日。

面前女子穿着不打眼,居然开口就问洛河女奴,想必是位显赫人家的小姐,是见过大世面的。

京师本就是卧虎藏龙,世家荟萃的宝地。

一口锅从天上砸下来,砸死的十个里,五个都和官府沾点亲故。

黑汉子马上恭敬地对着许温澜一揖,如实告诉她洛河女奴到达东市还需要一段时间。

落红是万分重要的人物,她心里着急,但也没有表现出来,抹下右手的玉镯,塞到黑汉子手中,还留下姜府的地址,叮嘱他若是女奴到了,定要第一时间给她消息。

将玉镯收入袖中,黑汉子喜形于色,忙不迭答应。

她与荷香慢慢往回走着,准备去东门寻车夫。

在路旁躺着的男奴,即便知道这位小姐恐有磨镜之癖,仍大敞衣襟,露出里衣,不死心地拨弄着鬓发,直白露骨的眼神若有若无荡过来。

唯有角落里一个青袍男子垂眸,定定坐着,视线从未投向她们的方向。

他的外袍穿得齐整,大部分秀丽乌发用素簪固定,剩余部分则随意披散着。

不像个小倌,倒像个落难读书人。

迎面来了好几个上年纪的男人,大剌剌冲撞过来,差点撞到她。

她和荷香连忙侧身避开。

这些人个个肥头大耳,滚圆肚子里盛满了酒和诸如酱牛肉、开洋豆干、花生米等下酒菜。

走在最前头的该是个开染坊的,十根手指头上看得出十种颜色;最末的长得最胖的该是个鱼贩子,经过许温澜身边扬起阵腌渍入骨的鱼腥味。

鱼贩子生怕旁人不知他手里有铜子似的,将银包儿系在腰带上,走一步便伴着碎银铜钱碰撞的清脆声响。

他一瞥便瞥见缩在角落的少年,越是懦弱卑怯的小倌他越是喜欢。

鱼贩子朝他走近,少年哆嗦一下,下意识往后躲。

他笑得越发猥琐,将文弱少年仰面摁倒在地,另一只沾满鱼腥味的手扯开少年青色外袍,在瘦弱胸膛上揉了几下,便要去扒他的里衣。

少年紧紧咬着唇,不愿意顺从他。

“小心肝,你就从了爷,让爷好好看看你的身段,要是满意了便将你买下伺候。”

乌发在地上摊开,露出少年白净清秀的脸,听见鱼贩的话,他挣扎得更加激烈了。

鱼贩没有得偿所愿,手被挣扎的少年推开,他当即便拉下了脸子。

奴贩正忙着招呼与他同行的好兄弟,他便恶从中起,将腰带上绑的银包儿熟练解下,丢在少年身旁。

“好哇,你个贱种,竟然敢偷我的银子!”

鱼贩大喝一声,便骑在了少年瘦弱的身板上,对着他拳打脚踢。

奴贩被喝骂声惊动,忙过来询问。

鱼贩一口咬定少年偷了他的银子,要打死他。

奴贩见他的银包儿确实掉落在地,而且鱼贩气势汹汹,要让他平息怒火只能将少年一顿毒打。

他抄起皮鞭,狠狠鞭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