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看的。

至于为了何事，燕清安当然知道，红鸳派了人手私自前往高唐捉拿傅昊这件事情可不能声张，一是担心还未捉到人就打草惊蛇惊动了纪午侯与太子，那红鸳此次私调守卫的罪名不仅坐实，待纪午侯和太子先红鸳一步控制住傅昊，那红鸳的努力就随时可能付之东流，二是告知燕清安傅昊动向的人此时正因童谣一案蹲在刑部大牢，原本皇帝便是想以庶民传谣的理由结案，若此事被朝臣所知，那便变成了有人欲意陷害储君，定天阁参与其中，昭王又是最大的嫌疑，不仅打了陛下的脸，更是可能会给定天阁带来灭顶之灾。

她越想心中越寒，切齿道：“我不知道。”

她快步走着，忽然想起一件事——高唐，便是在邬州。

是谁给陛下上奏红鸳私调兵卫？陛下可知道红鸳派守卫去了高唐？

若是红鸳对傅昊的事情缄口不谈，那陛下会不会以为邬州钱粮一案定天阁和昭王皆有参与？

她不寒而栗，猛地止住脚步，惊觉身上冷汗涔涔。

原本运送邬州钱粮一事并非由昭王负责，而是太子，可太子因前些日子童谣一案自请卸职，居于东宫足不出户，皇帝这才把此事交予昭王，然而出了今日之事，她才意识到原来从童谣开始，便是一环扣一环了。

若是红鸳承认此去高唐为了傅昊，那便是定天阁与昭王以童谣诬陷储君，若是红鸳矢口否认，那便是定天阁与昭王故意贪墨要运往长平的钱粮。

太子，陆平……

她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不管红鸳怎么解释，都无法辩驳清楚了，勾结亲王的罪名压下来，便只有一个死。

好一张天罗地网，把定天阁与昭王箍得死死的。

启明不明所以，开口催促燕清安赶紧回去，而她望着艳阳高照的天，只觉得一阵眩晕，她才走到瞿渊门就看见有两位陌生的侍卫把守在两侧，手中的枪刃泛着冷光，他们将她拦下，厉声呵斥：“何人擅闯定天阁？”

她稳住气息，冷静道：“定天阁史徒燕清安，方才奉命往陛下处交送文书。”

那两位侍卫相视望了一眼，随即手腕一转将枪尖直直对准燕清安，她大惊失色，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启明见状连忙把燕清安挡在身后，喝道：“大胆，宫墙之内，就算是领了陛下的旨意又怎可擅自动枪。”

左边那侍卫铁着脸，连声音都如他的人一般不掺半点私情，冷冷道：“事情未明，定天阁上下皆是待罪之身，对于要犯向来如此。”

燕清安沉声道：“既然事情未明，大人怎好枪刃相向？既是待罪，并非有罪，又怎是要犯？有罪无罪定有陛下定夺，待罪名落实了大人再为难臣也不迟，现下臣是连定天阁都回不去了么？”

那侍卫一愕，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冷哼了一声收回长枪：“史徒还是老老实实回苑中待着，莫要随意走动，不然其他同僚的刀枪不长眼，可不要怪卑职了。”

燕清安僵着身子越过瞿渊门，发现定天阁中四处都是天子亲卫，偌大的院落早已被包围控制起来，连打杂的宫人都立在原地不敢出声乱动。

无事时人人对定天阁的人礼遇有加，如今落难，到变成沦落平阳的虎，人人都可踩上一脚了。

燕清安并未打算回文津苑，转身就往宓袅殿的方向跑，她瞧着一路跟来的启明，不免不好奇：“我方才竟忘记问你，既然陛下已经派亲卫来查，为何又让你亲自跑来定天阁一趟？”

启明气喘吁吁地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陛下……陛下让我来请祝史大人啊，出了这样大的事，祝史总该给陛下一个说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