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瑛篇(十九)(1 / 2)

秦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一双锐利的眼睛瞪得溜圆,双眼能喷出火来,冲着陈语和怒声喝道:“陈语和,你还要不要脸面?你可是大家公子,你这做的叫什么事?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我们老秦家?快让人把门打开!”

陈语和最开始吩咐进儿和往儿替他锁门的时候,尚且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大家公子的身份让他知道这样的做法很上不得台面,尤其是无法收场,若是秦瑛不肯消气,他就这么硬留秦瑛一整夜,传出去可就是夫侍共同侍奉妻主,秦府的名声不好听,他的面子上也不好看,不说别人,便是岳晔和安清,就能把他笑死。可是尊严体面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跟有妻主疼爱这样实实在在的幸福相比,哪个重要他向来是分得清的,他今个儿谎称屈茜犀生病,才诳得秦瑛回来一趟,就这么把秦瑛放走了,下次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

更何况,方才秦瑛已经骂了他是泼贱男儿,他这会子怒气上头,只想着自己不好过也绝对不让秦瑛好过,当下他自暴自弃地答道:“妻主方才不是说我是泼贱男儿么?泼贱男儿要的什么脸面?!我今个儿豁出去了,妻主想要离开,先宠了我和子沐再说!”

他当然知道秦瑛是不可能这么做的,他这么说不过是想逼迫秦瑛松口罢了。

秦瑛怒不可遏,但她不敢再同陈语和争辩了,外面都是侍儿,她声音大一些,被侍儿们听了去,回头她老秦家就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虽然上次陈语和在乐养园公然讥讽江澄被明帝责罚,她秦国公府已经被京城的世家豪门笑了个遍。可是这回的事情更荒唐,她简直不敢想徐淳和柳笙几个知道了她家发生的事,会是怎样的惊愕。

她一张简洁利落的脸乌云罩顶,气呼呼地看了看房间,好在房间够宽敞,她一弯腰从陈语和跟前搬了把官帽椅,把那官帽椅从房间正中直搬到一侧墙的墙根下面,她就那么守着墙角,独自一人翘腿坐在椅子上。

屈茜犀瞧见她一个人远远地坐在角落里,就有些发愁,怯怯地走上前去,喊她妻主,劝她不要生气,她不想冲屈茜犀发火,可是也不满意屈茜犀这么顺奉正君没一点自己的主张,就只对屈茜犀说:“茜犀你自歇着,不用理会他。他这个泼夫,我秦府的脸面要被他毁得一点都不剩了!”

屈茜犀倒不觉得与正君共同侍奉妻主有什么问题,他出身博州屈家,家里男儿大多数都是给世家豪门做侧室,侧室的身份总是不大能够讲尊重体面的,但他也知道,陈语和是大家公子,这样的话不过是说出来气秦瑛的罢了,陈语和不可能真的这么做,当下他怯怯地替陈语和说话道:“妻主不要误会正君,正君是大家公子,岂会自甘轻贱呢?实在是妻主这阵子总不回来,正君太想念妻主了,才会出此下策的。只要妻主今晚留下不走,奴家就让人把门打开,奴家自去下房里睡一宿,绝不会损了妻主和正君的名声。”

秦瑛原本以为此事是陈语和一人所为,屈茜犀完全是被陈语和逼迫的,听屈茜犀这么说,她就有些责怪屈茜犀了,冷哼一声道:“你也忒怕他了,什么事都由着他,你拿自己当什么了?又拿我秦府当什么了?”

她纳了屈茜犀以来几乎没有同屈茜犀说过重话,今日气头上,话说得没了分寸,屈茜犀登时羞得满脸通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委屈兮兮地侍立在一旁看着她,再不敢说话。

她见状,心里头也不是个滋味,但她是个武将,做不来柔情蜜意地哄人的事,当下鼓着腮帮生闷气,不再理会屈茜犀。

她不理会屈茜犀,当然更不搭理陈语和。

陈语和也不理会她,陈语和自己端坐在房间正中的椅子上,一个人生闷气。

三个人全都不说话,没多大一会儿天就黑了,屈茜犀蹑手蹑脚地把灯笼全部点上,轻声提醒陈语和道:“正君,该用晚膳了。”

陈语和一腔怒火正无处消,瞪了屈茜犀一眼,“用的什么晚膳,妻主都不要这个家了,你还有心思用晚膳?!今个儿大家一起饿着!”

秦瑛听陈语和这么说,就忍不出问他道:“我怎么就不要这个家了?我什么时候说不要这个家了?这是我家,我不要谁要?”

陈语和冷笑一声,“妻主还知道这是你老秦家啊?!为了个歌舞坊出身的见不得人的泼贱男儿,妻主在衙门里一住就是十来天,谁听了不得说一声,妻主这是抛夫弃女不准备要这个家了!”

陈语和这也太牙尖嘴利了,秦瑛只觉头疼,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反驳,陈语和就又开始了攻击她了:“妻主一个人住衙门里,住了这么些天,侍身为了给妻主台阶下,扯个谎把妻主接回来,妻主不说顺杆下,反倒拿起乔来,瞧了一眼就要往外走,妻主这行为,有一点把侍身和子沐放在心上的意思么?”

这话好像是事实,秦瑛越发想不出来应该怎样反驳陈语和,只好闷声不语。

白榆所住的小院子里,秦瑛第一天就没有回来,李伯很怕白榆不开心,在一旁各种替秦瑛想借口和原因。一会儿说这肯定是临时有了紧急公事,没准是让圣上召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