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宜之计(1 / 2)

余笙半醉半醒,反应也慢了许多,直到徐逸将她扶上马车,才恢复了神情。

可一想起方才,想到再遇周泽那时的窒息的感觉,她更觉得头脑昏沉,唯恐徐逸再次提及,索性靠着车壁合起眼来。

钟叔与白平跟在车外,一言不发。

已到了宵禁之时,街上行人寥寥无几,马车平稳行驶,如此安静,却更让余笙回想起方才之事,脑中杂乱无章,心更是跳得厉害。

到了徐府,钟叔突然开口:“公子。”

徐逸食指竖于嘴前,示意他噤声。

钟叔放轻了声音:“有些话,想与公子商谈。”

徐逸将身上披着的狼皮大氅解下盖在余笙身上,先行下了马车:“何事。”

身旁温暖消失,余笙料想是徐逸已经下了车,缓缓睁开眼,果不其然就剩下她一人。

她向车窗贴了些,兀自听着徐逸与钟叔的对话。

“公子,如今你这是在做什么,”钟叔叹道,“莫要做得过火了。”

“他虽刚到江州,但也不能四处树敌。”

徐逸声音清冷:“您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

钟叔有些恼:“那这婚约,您又是做什么。”

徐逸声音听着依旧平静:“我自然明白婚约不是权宜之计,这婚约在我这里,也绝对不会是一个权宜之计。”

余笙若有所思,反复琢磨这几句话。

看来徐逸肯与她定下婚约,并不完全是被她平白无故算计。

他是自愿入的她设下的这个局。

余笙莫名松了口气,对徐逸持有的愧疚感也少了许多:既如此,她与徐逸便勉强可以算是合作关系,无非就是等她在中渊立足后,寻个时机将这婚约取消了便是。

车外,徐逸负手而立,默默看着安静的马车。

***

被芸香搀回了房,余笙静静地躺在床上发呆,久久无法入眠。

她自小便爱饮酒,但饮得算不上多,多数时候也不过是为了引得瞩目做做样子,和袁青黛聊得投机,没注意喝得多了些,这酒虽烈性不大,后劲却很足,深秋夜凉,现下更是头晕胃痛齐齐袭来,激得身子酸软无力。

半夜里又下起了秋雨,风将窗门吹开,她躺在床上,没有半点力气动弹,又不忍唤起好不容易忙完歇下的芸香,索性一咬牙,将锦被裹紧了些,半强迫地逼自己入睡,挨过这一晚。

窗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屋内,她回想起今日宴会上觥筹交错,各型各色,头痛欲裂。

她素来不喜欢虚情假意的宴席,她想要的,不过就是自由。

不过好在结交了一位勉强算得上朋友的郡主。

雷声减弱,余笙也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听见有人推门而入,轻轻合上了窗子,又替自己掩好了被,缓缓抚平了她紧蹙的眉。

后半夜,余笙睡得很熟,早起时宿醉感消了许多。

看着早已关好的窗子,她向芸香笑道:“昨夜还真是多亏了你。”

芸香觉得奇怪:“小姐哪里话,奴婢陪着小姐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唯恐说得多了显得她矫情做作,余笙也不再过多解释,屋内炉火正旺,她舒展了身子,推门看见徐逸的同时,也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徐逸站在院中,见状忧心道:“天冷,余姑娘多加些衣物。”

“公子今日怎么起得如此早?”

徐逸笑道:“一会便要上朝去了,可醒酒了?”

余笙点点头。

徐逸放下心:“如此,那我便先走了。”

“世子留步,”许嬷嬷端着玄色官服上前,“余姑娘,赶快为公子换上吧。”

余笙意外:“这是何意?”

“小姐既与世子有婚约,便是半个家人,自然要学着中渊夫妻相处之礼,学会如何侍奉相公才是。”

余笙不愿做这些,四处寻着借口:“这不是还没成亲,现在做有些唐突吧。”

许嬷嬷皱眉,正欲开口教导。

徐逸一挥手:“衣服放下吧。”

他不知何时收敛了笑意:“余姑娘,是义母他们考虑不周,你且莫管这些有的没的礼数,我自己来便好。”

“上朝时辰快到了,冒犯借卧房一用。”

女子闺房毕竟是私密之处,余笙本想阻拦,可转念一想这在府上吃穿用度都是人家的,也就由着徐逸去了。

许嬷嬷无奈地瞧着徐逸,在余笙一旁长吁短叹:“余姑娘,世子对你可真不错。”

“可这总归是个度才对吧,被旁人看去了,还以为是我家世子借住在你的余府呢,连用间屋子都要经人同意。”

她打量着余笙:“别怪老奴多嘴,小姐可要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