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宜之计(2 / 2)

明白如今你的身份和现在的地界,你是在中渊不是江州,挑三拣四……总是不好的。”

若不是世子看这个江州小丫头像是个宝贝,她这个做嬷嬷的早拎着去教训了。

说话间,徐逸便穿戴整齐,玄色官袍极衬他的气质,显得沉稳内敛。

他看向余笙:“我先去上朝,若有什么府上招待不周,你不适应的,再来同我讲。”

“公子且等一下。”余笙叹了口气。

她微笑着伸出手来,轻轻抚平了徐逸肩上皱起的痕迹,整理了他的外袍:“今日礼数多有不周,望公子一路平安,早去早回。”

嬷嬷满意地点点头。

徐逸却眸中无笑意,正色道:“我说了,若你不想做,便不愿做。”

“在我府上,没人能强迫你做什么。”

白平跟着徐逸出府:“公子可还有要嘱咐的?”

徐逸坐上马车,闻言解下一枚成色极佳的玉佩,交予白平:“将这个送给许嬷嬷。”

“就当是教养我多年的感激,让她多照顾些余笙。”

***

才送走许嬷嬷,余笙还未来得及吃几口糕点,便见钟叔进了院:“小姐,明大夫人来了,说是特意前来登门道歉。”

提起茶盏的手顿住,余笙眸子中多了些防备:“明大夫人?”

这不是她那姨母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明家大夫人嫌弃她这个嫡长女不守规矩,避之不及,如今竟然会专程上门道歉?

凉茶入喉,激得胃中一阵寒颤,余笙眼眸中也添了些许清明:“让姨母进来吧。”

“阿笙,”明大夫人一进屋,便亲切地握住了余笙略显冰凉的手,“一晃十年过去了,姨母可好久没见到你了,这好端端的怎么又瘦了!”

余笙素来不喜欢这些客套话,见明大夫人涕泗横流,更是不胜其烦,抽出已被攥得发白的手:“姨母前来寻阿笙,所谓何事?”

余笙毫不寒暄,反而让明大夫人招架不住,“阿仪嘴上没把门的,在宴上说的话你也别在意,我已经教训过那丫头了!”

“无事,”余笙微笑,“妹妹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再说了,酒席上的话有谁会当真呢?”

“我先前在江州时吃酒席,姨母您也是知晓的,”似是想起了江州还算快乐的孩童日子,她捂唇笑着,“那几年在年关宴上,我记着您有好几次都说,我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野丫头。”

“您瞧,我不也没往心里去?”

她眼中藏着戏谑:“怎么到了自家姑娘身上,姨母反倒是忘了酒桌戏言这个玩笑了。”

明大夫人哪里听不出余笙的讽刺,揣着明白装糊涂:“果然,我就知道,我们阿笙自小就是个懂事的!”

明礼作为明家嫡出大小姐,可谓是明大夫人的掌上明珠,从小娇着宠着,将一切好的东西给了她,

这样长大的姑娘,是要嫁进王公贵胄的府门的,自然不能在一个小小的质子和没规矩的野丫头上栽跟头。

要不就凭余笙这不受人待见的气性,明大夫人才懒得登门寻不痛快。

“自我记事起,就无人夸耀我懂事,”余笙故作感动,掏出帕子拭泪,“还是姨母好些,您久在中渊,想必也是记挂我许久吧。”

明大夫人应着:“那是自然,阿笙看着瘦了许多,是不是在世子这边还是有些不习惯?快凑近些让我仔细瞧瞧。”

余笙却是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手指:“谢姨母好意,阿笙自从来了中渊,倒是比在余家时健康了不少,也见了不少新鲜玩意。”

“是嘛,”明大夫人敷衍了事,“那敢情好,阿笙近些日子都做些什么,说来让姨母也开心开心。”

“自然是忙着去各处酒楼吃些好吃的,去庙里看些好玩的,”余笙笑得有些无赖,“世子一天到晚也就是请人吃酒玩乐,这中渊这么大,有的是我玩的地方。”

她继续笑道:“我在宴上与阿仪相谈甚欢,说不定日后还能成为亲如姊妹一般!”

听了这话,明大夫人却是笑不出来了:这丫头一天到晚不学无术,若是被明仪学去,那岂不是害了明家平步青云的路子?

以后还是少来往的好。

余笙好似毫无察觉明大夫人的嫌弃,依旧扬着笑:“姨母您说我知礼数,那我就再说说,仗着我是明仪阿姊,托个大。”

“还好这回是我在席上,因着能仗着在江州练出来的酒桌经验,编排几句小妹没见过世面、礼数不周的打趣,若是他日我不在,又不知道能被有心人编出什么花样来呢。”

明大夫人一个趔趄:“你说阿仪没见过世面?”

“是啊,”余笙眉眼弯弯,“这不是您幼时教我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嘛。”

“我记得牢牢的,可是替您好好夸了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