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恕罪！”

薄州百姓哪还有反应的机会，齐齐跪下：“见过王妃！”

徐逸收回手，默默地看着孟涵。

余笙顺着目光看去：“他不是按你的叮嘱做事的，对吧？”

“本王妃久居中渊，本是想出来见见新鲜事物，却不曾发现，此地瘴气颇重，竟是扰得我头昏脑热，夜夜无眠，”袁慧冷冷地扫视一周，“你们可知为何？”

“属下不知……”

“都是因为这个！”她一甩外袍，玉手指向身后的榕树。

众人大惊：“王妃慎言！这可是镇守薄州的灵树啊！”

“可笑至极，你们可知都在拜些什么！”袁慧冷笑一声，“这些年来，你们拜的可都是空壳！真正住在其中的老者早就羽化登仙了！”

“若非本王妃心思细腻又慈悲为怀，请来擅长巫蛊之术的大师算了一卦，不然你们这祖祖辈辈，要被骗去多久！”

众人一片哗然：“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们这些年一直悉心供养，我们还埋了那么多供养的坟冢……怎么可能……”

余笙惊讶地捂住了嘴：“这么说咱们几个月前来时经过的那些隆起的土堆……”

“是，是他们埋下的，”徐逸垂眸，“可笑不可笑，为了所谓的树灵，反而让自己的亲人离开人世都不得安生。”

“可那真正称之为树灵的人，早就不在了。”

“可笑至极。”

余笙看着徐逸眉间的厌恶：“你也看不惯，对吧？”

“是，所以倒不如让她拆穿这一切，”徐逸挑眉，“在这场祸事中，没有一个人能抽身事外，我又为什么要心生怜悯。”

余笙笑出声来。

“公子好计策。”

“虽说不是为了你，且拿这种关乎一方安宁的事情来逗闷子，着实不像是正人君子该做的事情，但是——”

徐逸弯下腰，视线与余笙齐平：“可开心些了？”

四目相对，余笙再一次听见了自己内心的震动。

“嗯。”

“多笑笑，”没等她反应过来，徐逸就直起了身，“笑起来好看。”

余笙没注意他耳尖泛起的红。

榕树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薄州百姓坚持许久的信仰在此刻轰然倒塌，一时间闹得是人心惶惶。

不过袁慧留了一手，没有讲此话说尽，而是大手一挥丢给了徐逸他们。

前几日冯夫人将手底下最优秀的后生送了过来，徐逸简单测了测这小子的才识修养，虽说不曾见过那位冯掌事，但看面前这青年的一言一行，也是能看出几丝冯家的清风傲骨。

“你尽管放心好了。”

余笙道出心中疑惑，惹得徐逸连连笑出了声。

“就算他才识修养再出众，我怎么可能将一个州的安危放心交给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你当我是傻子？”

徐逸放下茶盏，“我将他安排到了薄州的一个小司先做着，若是能力出众，自当不会被埋没，更何况身边有那么多原掌事的随从下属，长不歪的。”

他探出半个身子：“可放心了？余姑娘？”

余笙移开眼：“放心了……你别这么看我。”

“那新芽也生长的不错，”徐逸取来一个茶盏，为余笙温了一杯新茶，“日日都有人去照料、施肥、浇水、修枝……也长不歪。”

在新芽旁，徐逸差人立了一个冯掌事的衣冠冢，至于衣冠冢中放的是谁的衣物，他却没有多说，只道是那位飞升成仙的老者留下的东西。

“云川世子领兵率将协助薄州击退沙杨一事谁人不知？你说的话在他们心中可是有些分量，”在薄州这几个月的相处下，余笙也没那么拘束，接过茶就来饮着，“您也是会想，说那新芽就是新的树灵。”

“不是么？”

徐逸微微一笑，吹着茶中浮沫：“它若能长成参天大树，也算是圆了冯掌事一个心愿了。”

“其实这样的日子，想想也不错，”他放下茶盏，看着窗外暖阳，“宁静，身侧又有……”

余笙忽然捏紧了杯子。

只是这暧昧的气氛没持续多久：“阿笙，殿下！”

袁青黛喘着气冲了进来，“中渊来人了。”

徐逸余笙闻言对视一眼，起身出门，正巧迎上了来人：“见过安王、明王。”

元硕点点头权当是打了招呼，“自中渊来这一路，我看着这事态都平息得差不多了。”

他歪头瞧着袁青黛，似笑非笑，“郡主玩够了？该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