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2 / 2)

往日的样子,静静地看着他,“周大人敬我,我理应回应。”

“那你当我是什么?”

余笙一头雾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看着余笙一脸平静的样子,徐逸简直气得牙痒:“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你若当我和他是一样的,那在薄州经历的那些,你又是什么意思?我想同你一直走下去,你不会不知道,我想日后的每一天都有你的影子在,哪怕见不着你,我知道你在想着我,心里都是安心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你一不见我就会担心!”

余笙目光微动,轻轻低头避开了视线:“公子,你忘了,我们是盟友。”

“盟友?”徐逸勉强勾起唇角自嘲,“那日未来薄州时,我给过你机会,我给过你离开的借口,我也没想带着你和我一起受苦。”

他没了方才策马奔腾时的嚣张气焰:“明明是你……自己来找我的。”

余笙垂眸:“我说了,盟友。”

“行。”

见她如此态度,徐逸也不再坚持:“盟友就盟友吧。”

他转身便走。

余笙抿唇不知该说些什么,然而相比较于这个,她更担心的事还在后头——徐逸是跑马带她出的城,今日忽然闹这么一遭,人家肯定是不想再捎她回去了,这要是走回去,天都得亮了。

可她不知道自己想的到底是不是这件事。

她盯着徐逸的背影出神。

思索片刻,她还是目光坚定地向前走了出去:“天色已晚,你——”

徐逸拽住她的胳膊把人抗在肩上,又推上了马背,随后纵身一跃翻身坐在了她的身后,冷哼一声:“不是说盟友么,看见姑娘一个人走,我这个盟友不忍心。”

“一起走吧,”

“盟友。”

余笙难得的在短短一个时辰里沉默了三次:“……”

夜渐凉,她悄悄打了个寒颤,忽然两眼一身,整个人被罩上了一层厚实的披风:“公子?”

她出身江州,声音虽清冷但还带着一丝软糯,如今隔着披风说出来,更是显不出那层清冷的韵味,倒是有些平日里看不到的娇憨。

“不是说盟友么,”徐逸声音低沉,“您盟友穿着披风纵马不便,担待些帮忙收着。”

余笙:“……哦。”

她本想取下叠好,可这夜里实在冻人得厉害,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缩在了披风里,有些不自然道:“我在马上叠着也不方便,先披着了。”

她一路上刻意保持着距离,但毕竟马背上地方有限,徐逸怀里能坐人的地方更不多了,纵使一直挺着背,还是轻轻贴着徐逸的胸膛。

话音刚落,便感受到了男人胸口轻轻的震动:“行。”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想着说什么或许会让双方更无所适从,余笙索性不再搭话。

隔着披风,她没能看见徐逸刻意压下的嘴角。

徐逸将她放下后转身就进了自己的院子,一句话都不再跟她讲。

望着徐逸的背影,余笙目光忽地停滞。

她再一次出了神。

她总觉得,这个背影她在哪里见到过。

不是方才城外的那一次。

只是冥思苦想半天也不见进展,她良久只是轻叹一声,默默转身进了卧房。

芸香早就等候多时,见小姐进了屋子,又见她情绪不佳,心中早早有了数,赶忙凑上来:“小姐……奴婢知道你才刚回中渊,不该扫了你的兴致,可……”

余笙摆摆手:“我知道的,不是你的错。”

她捏着方才宴上,德仪见过他们二人后,又再次单独留徐逸说了些话,那时匆匆跑来府上下人,交给了她一封信笺:“有些事,躲不掉。”

信笺上清清楚楚印着徐府的家印。

往日那些令她感到不堪的,难以承受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向她涌来。

几乎将她再次击垮。

“回去吧。”她默默地将信折了起来,放进了枕头旁的一个不起眼的木匣中。

“回去?”

芸香有些惊讶,“可小姐你不是就是为了能够离——”

“我说了,”余笙有些累,双手轻轻抚上肩头,想再次感受一下方才还存着的温暖。

她碰到一片凉意,那温暖早就不复存在:“我躲不掉的。”

既然躲不掉,那就直面好了,说白了无非就两种活法。

跨过去。

或者被他们吞噬。

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走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