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1 / 2)

“奴婢真的知错了!”芸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将手上镯子发间簪子全部扯下来堆在徐逸面前,“这都是奴婢的家当,小姐没喝上的汤药,奴婢赔还不行吗!”

徐逸冷言:“在这里跪一晚上,明早关到库房去,没我的允许,不许让她离开。”

“求世子放奴婢一条生路!”芸香哀嚎着手脚并用连滚带爬要追上徐逸,还是被嬷嬷一把拽了下去,“我母亲还病着!我不能被关着啊!”

一连过了几日,余笙还没有恢复的架势,城中疫病虽然得以控制,但发热的人也只是额头不烫了,烧推不下去还是令人着急,每日药材用量不减反增,着实令人忧心。

徐逸坐在余笙床头翻着医官们递上来的册子,紧锁眉头。

烛火飘荡,余笙缓缓睁开眼:“怎么还不睡?”

“醒了?”徐逸听声音立即合上册子,拿起早就晾好的汤药回头递在她唇边,“早就放凉了,一直小火温着,快喝了。”

“怎么不见芸香?”

余笙轻轻咽着口水,想要压下去那股恶心的药味。

“快些休息吧,身子没好利索就不要想着别人。”

徐逸揉着她的头发,将人连哄带感地塞回被子里,苦笑:“还是那日我太过火了,你是不是被吓到了,不然怎么这么久没好?”

余笙不说话,胳膊轻轻从被子里探出来抓着他的手腕:“她是跟着我有小十年的丫头。”

徐逸沉默许久还是抿唇开口道:“我知道,你放心。”

“我没被吓到,”见他表情不太好,余笙识趣地将话题扯回了自己身上,“我自愿的。”

“嗯。”

徐逸没再多说些什么,放下怀中一直揣着的罐子起身离开了:“这是从厨房拿的蜜饯,苦了就含一块吧。”

“白日里天看起来不太晴,夜里怕是要下雨,我就睡在书房,若是打了雷,害怕的话你就喊我。”

果不其然,到了深夜,天空忽然划过一道闪电,几乎将整个卧房劈亮,随之而来就是一声惊雷巨响。

余笙一下子被吓得睁开了双目,她烧已经在晚些时候完全退了下去,如今脑子清明,这声音听着就更是清晰,坐起来轻喘着气稳定心神:“这雨怎么这么大?”

“姑娘!”

自疫病起来就没怎么碰面的钟叔打着油纸伞冲了进来,来不及抖散身上的雨滴,“这外面雨着实大了些,我还想着趁雨不大,给姑娘你送些糕点过来呢,还好带着伞,不然全湿了。”

“多谢钟叔。”

余笙身子还是有些软绵绵的,但面对老人的好意也不好推辞,还是勉强起身道着谢,接过食盒就放在了桌子上。

“快打开瞧瞧,看看淋没淋着,”钟叔背着手凑近笑着,“我家世子最是宝贝你,我可不能让你吃坏了肚子。”

余笙笑:“钟叔说什么呢,您能心里想着我,余笙已经感激不尽了,况且——”

她打开食盒,神情一顿。

食盒里糕点很多,五花八门的样式和种类,也包括一块抹茶糕。

“怎么了,看着那块抹茶酥愣神?”

钟叔看她神色有些呆滞,担忧地凑上前看了看,放下心来,“怎么了这是,就是一块平常的糕点,若是你喜欢,我下次就叫后厨多备些。”

“不是……”余笙缓缓摇头,“我家芸香也喜欢给我做这个。”

“哎呀!瞧我这脑子!”

钟叔才想起来芸香的事,后悔不已,一拍脑门懊恼道:“我是真忘了芸香还跟后院关着的这件事,勾起你的伤心事,真是……真是……哎呀老奴真是罪该万死!”

“您快别这么说!”

余笙吓了一跳,连忙扶起就要跪下磕头的钟叔,“这不干您的事,她把药汤洒了就是没做好,世子罚也是正常,只是您说她现在何处?”

钟叔也愣:“怎么世子没跟姑娘说?这丫头现在就拴在世子府后院草房里呢。”

他担忧地看着窗外瓢泼大雨:“那屋子还漏雨,不知道芸香能不能寻到一处地方躲躲,这倒霉丫头……唉。”

“什么!?”

余笙一听这还得了,当即就对门外小厮喊道:“拿把伞快去后院!就说是我说的,让这丫头从草房里出来,别淋病了!”

“这……恐怕不行啊。”

钟叔赶忙拉住她,叫住小厮,快速解释道:“世子下了命令,除非他或者您当面去下令,不然一律不给这个面子,就关着,直到他消气为之。”

“唉,说起来这丫头也是真的惨,药汤缺斤少两也是为了给她娘治病,这钱也没乱花,”他看着焦灼的余笙,摇摇头,“唉,可你这病确实也是因为她才拖了这么久,世子生气也是应当。”

“这怎么行,”余笙越听越担心,急匆匆地抓了钟叔来时的油纸伞就往外跑,“她娘本来就病了,她再倒下,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