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战鼓(1 / 2)

余笙从梦中惊醒,缓了缓心神可还是静不下来,无奈悄悄出了帐篷来到河边捧了清水连洗了三把脸,这才冷静下来,收拾妥当后她返回了营地,却见徐逸的帐篷还亮着,帐门也没关严,她便顺着光亮凑近了瞧。

红烛已是燃到第二根的一半有余,徐逸还就直挺挺地坐在桌前,手中翻看着城防图,只是虽身子挺拔,但熬了这么久,人还是疲了,看没一会便放下图纸,轻轻捏着眉心,咬紧牙关再继续看下去。

余笙再往前几步,烛火摇晃引起了徐逸注意,他索性轻轻放下图纸,胳膊撑着头,闭上了眼,假做入眠。

余笙轻叹,既然被人发现也就不再缓慢移动,快步走到徐逸身后,指尖缓缓搭在他的肩上,轻轻揉捏着:“累坏了吧。”

徐逸不应她。

“别装了,我全都瞧见了,”余笙无奈戳穿,“我也睡不着,不是被你吵醒的。”

徐逸这才睁开了眼:“这么晚过来作什么,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就这一晚上的休整时间,剩下可就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在十日内赶往凉州了,还不多休息,一会身子怎么撑得住。”

“还说我,”余笙加重了些力道,“你呢,和川主同领军出征,这都后半夜了,该睡了,还不打算休息?”

“都这么晚了,不差这几个时辰,看完这些再睡,也能对日后地形有个熟悉的模糊概念。”

徐逸抬眸看着她:“你呢,怎么不睡。”

“梦到了些不该梦见的,睡不着,心慌,”余笙如实相告,“就想来看看你,我安心。”

徐逸放下手中地图,伸手去拨开黏在她脸上的湿法:“梦见什么了。”

梦见……徐逸身中数刀,倒在了战场上。

余笙说不出口。

可她的沉默,徐逸已然知晓答案,轻笑:“战场上刀剑无眼,但我向你保证,我会努力战到最后一刻。”

“……好。”

余笙故作轻松笑笑,站得累了便盘腿坐在了毯上,“你且慢慢看,我陪着你,等什么时候看完了,再睡觉。”

徐逸向来拿她没有办法,也加快了进度,总算在日出前吹灭了蜡烛:“我看完了。”

余笙撑起身子:“好,那我——唉!”

徐逸弯腰将其抱起,走向了营帐内的床榻:“别浪费时间再回去了,总共睡不到一个半时辰的时间,能多睡会就多睡会。”

也不是没有和徐逸做过亲密的事情,认定了他,余笙内心倒也不排斥,只是与亲密无间之人如此毫无戒备的相拥而眠,她一时有些受不了,见离塌越来越近,身子不由得僵直地绷了紧。

感受到怀中姑娘的变化,徐逸笑着将她稳稳放到铺着皮毛的榻上,顺势也躺了下来,挨着床榻的外侧,“多习惯习惯我。”

感受着身侧之人的温度,一颗慌张的心逐渐恢复了平稳,她默默一点点侧过身来,看着徐逸俊朗的面容,和他疲惫至极快速入睡后的平稳呼吸,轻轻抒出一口长气。

还好,她还能感受到他在。

放下心后困意袭来,她索性便向徐逸怀中钻了钻,寻了个安稳的姿势,闭上了眼。

心中记挂战事,徐逸这一觉也不踏实,不过倒是在意识到怀里姑娘存在的时候,稍微放下心来。

相拥而眠,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十日后,凉州城墙。

寥寥无几的凉州军倚着城墙,呆呆地盯着被这坚实壁垒护佑的凉州城,攥着手中干馍发着呆。

城脚下是相互倚靠的伤兵,嘴唇开裂,盯着远处又一波逼近的沙杨军,眼中充斥着迷茫。

“咱们是不是……被抛弃了。”

人群中不知是是谁说出了这一句话,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整个凉州军听见。

其实有人离得不近,可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心里听见了。

“弟兄们再坚持坚持!”为首的几个将领以戟撑地勉强站起,“不到最后一刻,我们绝对不能放弃。”

“可……无人增援,朝廷对战事置之不理,这不是献祭是什么!”

年轻的将士们逐渐红了眼眶,看着早已空空荡荡的街头,每家每户大门紧锁的屋舍,哽咽:“我们可以舍生忘死,可他们呢……城破,那就是屠城啊……”

“就因为如此,才更不能降!”

元青王爷从帐中走了出来,他已几天没有合过眼,青黄的脸上泛着灰白,胡子拉碴的也来不及修理,可明明这么一个看上去已经是极狼狈的人,却气势极高,在走出营帐的那一刻,所有怀疑之声烟消云散。

他孤身立于帐前:“本王贴身侍卫已持本王令牌,带着战事信报一路东行去中渊,不日即可到达。”

几位凉州大将看着眼前不比德仪大几岁的王爷,衷心道:“王爷,末将再为您派几名侍卫照料吧。”

“要这些做什么!”

元青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