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1 / 2)

有了主帅坐阵,慌乱的沙杨军士逐渐平稳,与云川双方僵持不下。

双方酣战,却忽略了其中一人的踪影——副将趁乱悄悄绕到了谷外,见无人注意,立即策马狂奔,身下的胡马跑得极快,疾驰中与耳边呼啸的风擦肩而过,划伤了他的脸颊。

湿润的液体染了衣襟,他顾不上擦掉这股黏腻的不适感,一颗心移到了嗓子眼——身侧后方,跟着越来越大的马匹奔跑的声音。

上传这么提心吊胆,还是在几年前与江州州长一战当中,如今这熟悉的感觉忽然回来,他吓得不敢掉以轻心,加快了速度。

那元氏王朝的马穷追不舍,竟跟着加快了速度,又一下追了上来。

不能这么被动,副将想着,小心翼翼地将头转过去,那马上确实有一人,虽身形大小与余思域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可这气势竟活脱脱就是当年余思域年轻时的翻版!

他如今草木皆兵,每一下都能吓得心脏差点呕出来,定睛一看缓了缓心神才又看清了对方的样貌。

余笙半个身子染血,神色却反而更加坚毅,誓要将他斩于马下。

“你如今都拖着半个身子的伤,空有不怕死的胆子罢了,又有什么精力阻止我?”

看清楚来人是余笙,副将松了一口气,“我光靠拳脚之力,就能将你打得去见你们余家先祖!”

余笙也不理他,就这么像弓箭手盯着标靶一般直直的盯着他,自腰间缓缓举起剑直指咽喉,“那就抱歉了,我这个人让父母亲族失望透底,余家可不要我这么个不守规矩的人,即使把我送去,人家也不收。”

“但我倒是觉得,将军的先祖现在应当还是念着你的吧?不如我送您去见见?”

“大胆!你凭什么以为,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丫头片子,凭一点点武力就能杀了我?”

“我没这么认为,”余笙失血过多,唇与脸色越来越白,额前细密的汗珠还在不断外渗,“我都这副样子,走三步喘两步的,自然是杀不了你。”

“可这世上,不止余笙一人。”

徐逸策马一路不敢停,贴着士兵的身体纵身跳过去,几乎是瞬间出现在了沙杨副将面前,

他的眼里没有半分怜悯,而是透露着冷漠、镇定、和见血厮杀后令人胆寒的兴奋疯狂。

明明只多了徐逸一个人的出现,可副将依旧觉得心慌得他手脚发麻,自方才他就被徐逸的目光牢牢锁定,就总觉得这一仗打得并不踏实——甚至双方还没有真真打起仗来。不同于余笙,徐逸的眼神肃杀凌冽,虽周围火光冲天,可徐逸手中长剑在月光下映着寒光,他一眼看去却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不自觉的出着无法控制的冷汗。

即是如此,作为一个副将,又几次三番将凉州军斩于马下,甚至能与云川主厮杀僵持,他自然不能在此时落了意志上的下风,紧紧盯着徐逸的剑,也挥起了背在身后的刀:“你才多大就敢如此口出狂言,我前几日才和你老子拼上一次,你们是真不怕死!”

徐逸依旧沉默不语,这样子令副将心中打鼓,他猛地甩了甩脑袋,甚至毫不留情地用布满老茧的铁手击打着额头,力图摆脱这种恐惧重归那个沙杨勇士的威风,沉下心用力地抬着胸膛吸着气,扬鞭重重地抽着马匹,直冲徐逸而去!

马匹急速地向徐逸冲撞过去,

徐逸等着他来,待近了身一个躲闪便从刀下擦身而过,不待副将收刀便举起了手中武器直戳向心窝,掀起狂沙一阵!

沙杨副将哪想到这人是拼死要博一把,下意识就躲,还没等彻底反应过来,胳膊上就被利剑刺破,鲜血淋漓!

他震惊地看着眼前也负了伤的两位青年。

身上的血迹逐渐干涸,大片大片的深红色在一席蓝衣上格外显眼,余笙一手扶着徐逸,一手剑指面前这位武将。

“你们……”

副将心中惊恐之感又一次涌上心头,他隐隐约约感受到这不是一场好打的仗。

“呵,云川世子,江州州长嫡女,如何要拼到这个份上?元氏王朝又不是没人可用,用得着你们亲自来?”

他大手一挥,身后火光冲天,血腥味渐起:“看看这些将士,都是你们的年轻武士,你们舍得让他们死在这里,而不是死在凉州城外与我们真正拼杀的战场上?”

“我还有大哥,还有兄弟们,就算我一族全败了,将命埋在这里,那还有云川百姓可抵,”徐逸擦干嘴上血迹。

“我如何,女子男子都是王朝子民,在对付你们这件事上,人人都一样,何来什么高低贵贱,”余笙毫不动摇,“若是将军你觉得战事吃紧心有余悸,想走一条轻轻松松的升官发财之道,那你就领着你手下的兵将给我滚回你们的地盘!”

“找死!”

副将见这几人如此冥顽不灵,也懒得多费口舌,区区两个年轻人他有什么好怕的!

徐逸余笙配合默契,虽无法近身,但也丝毫不给副将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