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餐满满地摆了一桌子，还有不少鲜艳脆嫩的蔬菜，但艾依却食不下咽。

乔里潘星都没来得及吃饭，先侧头让艾依看她的耳朵。耳垂上坠着一只金色的丁香花耳钉，和艾依的一样，都是米芽阿乐送给她们的。隔了一个多月，乔里潘星才终于亲手将它戴上。

“你看，我能单手戴耳钉了。我厉害吧？”

乔里潘星嬉笑起来。艾依看着她，扯出一个微笑来，顺手给她夹了不少菜。

“你也吃，这个羊排炖得可香了，跟我阿木的手艺有得一拼……”

乔里潘星说着，给艾依挑了根看上去最肥美的羊排。

然而艾依闻见那腥膻味，脸都绿了，佝偻着腰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呕吐起来。

“你怎么啦？你最近好像经常吐……要不要去看大夫？”

乔里潘星轻轻拍着她的背。艾依原本瘦得像捆芦柴棒，好不容易养了点膘，这段日子又给吐没了。

“没，没事……”

艾依就着冷水洗脸，躲避着乔里潘星探寻的目光。

“可能肠胃太虚弱了，不大吃得了油荤。”

“哦，你刚来的那会儿好像也是这样的。”

艾依见乔里潘星打消了疑虑，放松了悬着的心。清点完了店里的存货，她瞧着乔里潘星在认真练字，便借口散步出去了。

艾依走在草市里，专门往后看了好几次，没有发现有人跟着自己。她这才放心地朝着角落的摊子走去，租了个滑草的板子。

“咦，你不租狗吗？自己滑可要小心点。”

摊主身边围着毛绒绒的大狗，艾依想起了总是跟在米芽身边的鲁西西。

艾依摸了摸狗狗们，就带着滑草板走了。她一路向北，来到了坡顶。

之前乔里潘星带她来玩过，从山坡上这么滑下去，很是紧张又刺激。但这回她并不是为了愉悦自己才来的，就没有带着大狗来帮忙拖板子。

艾依站在滑草板上，两股战战。山风撞着她的脸，被劈开成两股，从她的耳边刮擦过去。

她就这么不停地爬坡，滑行，疯狂地损耗着自己的身体，盼着血腥的到来。她时不时摸一把自己的裤子。然而什么都没有，没有她期待的濡湿的触感。

她太累了，累得瘫倒在了草地上，气喘吁吁的。

头顶走来一双暗金色的靴子，上面有夸张的星星纹饰。乔里潘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

乔里潘星蹲下来，低头注视着艾依。为了印证她的猜测，她伸手朝向艾依的小腹，却被艾依一把抓住。艾依的小腹依旧平坦，但她的反应却让乔里潘星明白了一切。

“为什么……”

乔里潘星哽咽着。她的眼泪掉在了艾依的脸颊上。

“到底为什么你们还是不相信我们？你知道的，只要你朝我伸出手，我就一定会紧紧地把你握住！”

艾依蒙住眼睛，也带着哭腔。

“我怎么说得出口……别人会怎么看我？你们那样崇拜阿木，我却不想成为阿木……”

“你可以告诉我们的！在成为阿木之前，你首先是你自己，只有你自己可以选择是否要成为阿木，其余任何人都没有对这件事置喙的资格！”

乔里潘星拉开艾依的手，注视着她的泪眼，迫切地说出来。

“我们去医馆，大夫会帮我们开药的。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这里不是崖山，这里不是崖山……”

艾依挣扎着坐起来。乔里潘星将她紧紧拥住，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力量和温暖全部传递给她。

艾依有些记不清楚后面发生的事情了，记忆变得不真实起来。她们到了医馆，这里从伏尔勘死后就变得有些冷清起来。牧民们往往只在外间买些治疗外伤的药膏。

她记得大夫温和的声音，她温暖的指腹在她的手腕处按下去。浓郁的药味飘过来，叫人不由泛起酸水。她张开嘴，苦涩的药汁一直感染到整个肠胃，又令其绞痛起来。

“别怕……”

她们这样说着，温暖的手心按在她的额头上。

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的开头过于恐怖，她坐着小舟漂在血红的河里，虬曲的枯枝探出来要将她拽下去。

一阵剧痛过后，红色的云雾散开了，露出原本的青蓝色天空来。河水变得清澈起来，淡金色的河里浮出星星和月亮，指引着她向着远方漂去……

“已经没事了……”

听见这个声音，她终于完全松懈下来，什么也不记得了。

－

艾依休了一周的假。乔里潘星陪着她按照约定的时间上医馆，大夫检查过后说是没什么问题，又开了些食补的方子，叫她们好生将养。

乔里潘星在南国人的摊子上买了根冰糖葫芦，先给艾依尝了一口。

“再休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