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立三废太子案-9(1 / 4)

萧皇后拖着幼子从白相寺正门迈步进来,神情威严不容抗拒,大步向院中央而去,声音冷肃:“何人助我儿造反?”

平康王不屑地迎了上去:“大皇子包庇北定流民,勾结敌国,无召回城,屯兵造反!”他眼神微寒地盯着从容不迫的皇后继续道,“萧皇后难道要颠倒黑白吗?”

“黑白?”皇后不由冷笑,视线回望平康王,“黑白二字自有大安律法阐明,倒是平康王这话的意思是……本宫所言便是黑,平康王所言就一定是白吗?”

“你!萧皇后你与王知砚不清不楚!这大皇子究竟是姓李还是姓王,还不得而知!”平康王狗急跳墙地冲着皇后乱咬道。

皇后咬牙回击:“放肆!”

“那三色牡丹图,萧皇后作何解释!”平康王咄咄逼人质问。

国舅见亲妹妹被平康王如此针对,脸色亦是不佳,走上前来,挡在皇后身前,沉沉问道:“敢问平康王所言,可有证据!若无证据,平康王之言皆是对一国之母的侮辱!”

皇后不甘躲于国舅身后,一把将国舅推开,挺直腰背,言辞认真:“本宫清白做人!容不得你等鼠辈置喙!”

李舒隐不明所以,低声询问:“什么……三色牡丹图?”

皇后心中纵使无畏,但却不愿阿隐被牵扯进来,只好急忙转移话题:“阿隐,告诉所有人!你没有包庇北定流民!”

他闻言沉默,事到如今叫他如何说出此言,将北定流民抛之脑后,只为赢得自己苟活。

“阿隐!”

皇后见他只是低着头,仿佛没听见她所言那般,只好大步来到他身边,死死锢住他的双肩,侧头在他耳边低语:

“阿隐三年前你护下这帮北定流民已然错了,如今唯有杀了他们!才能弥补当年犯下的错!”

他一把推开了皇后,像只濒临死亡的困兽,神情痛苦地看着她,难以置信地质问道:

“母后……不是你和先生从小就教导我……为君者亦是为官者,万事当以百姓先吗?为何,为何要我亲手杀害我的百姓?”

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教给他的东西要在今日全部被推翻;不明白为什么他三年前救下这帮北定百姓是个错误;不明白为什么无辜之人偏要成为他坐稳高位的牺牲品!

“阿隐!书上的道理不全然正确,君王仁道治国,但所行的却是雷霆手段!”皇后不忍地轻拭他眼角的泪珠,喉咙滚动继续道,“唯有菩萨心肠,雷霆手段方可行至巅峰!”

他亲亲抬手握住皇后的手,不停地摇着头:“既然书中道理无用!为何从小就让我学那仁君之道!”

“如今更是为了这所谓的君位,踩着无辜百姓的鲜血一步一步往上爬!”

“究竟什么是仁!什么是道!”

他声声嘶吼,连连质问,不愿相信自己一直敬爱的母后如今为了稳住他的权位变得如此陌路相逢。

“住口!”

国舅见他口无遮拦,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尔后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的双手,看着他陌生而怀疑的目光,心中慌乱。

“舅舅也觉得阿隐有错吗!”

“我……”国舅被他刺骨的眼神所吓,不由退后两步。

平康王看着这一切,笑着从大臣旁边走过来,双手不停地鼓着掌:

“好!好!太子殿下这番赤骨仁心,叫本王心生赞扬。可若是……殿下所救之人并不无辜呢?甚至是杀害大安良臣的凶手呢?”

“殿下救了这帮凶手,那某种意义上来说……殿下不也是凶手吗!”

他双眼迷茫地看着平康王,不明白他所言是何种意思:“什么……意思?”

“平康王!”国舅此时倒是反应过来,极快地打断了想要继续说下去的平康王,“平康王慎言!”

“怎么?太子殿下舍身求仁救下北定流民此等风光伟绩还不能让我等替殿下宣扬宣扬吗?”

平康王看着一头雾水的李舒隐,心中倒是开始可怜起他了,一个不知道真相的人做了一件事,于他而言是件好事,于受害人而言可谓是诛心之过。

“阿隐啊,本王告诉你!王知砚正是死于这帮北定流民之手!正是你豁出性命救下的这帮北定流民!”

李舒隐红着眼睛不停地摇着头,似是不敢相信平康王所言,双手无处摸索,只是无力般喃喃:“不可能……不可能……”

“李守成!本宫对你一忍再忍,你莫要得寸进尺!”皇后见李舒隐痛苦地在原地挣扎,拔起手中的龙佛剑架在平康王脖颈之上。

平康王眼中毫无惧意,眼前这帮人于他而言,不过是帮跳梁小丑,待此间事了,就是他平康王的天下!

“怎么?萧皇后,你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被蒙在鼓中,成为他人所利用的利刃吗?”

李舒隐隐忍地憋着眼泪,朝着皇后方向望去,想要抓到可以救他上岸的浮木:“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