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立三废太子案-9(2 / 4)

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皇后见他双眼含泪,鼻翼微动,神情苦楚,步伐虚浮,心中虽是跟着痛苦万分,却无力反驳平康王所言。

要她如何说,她此生最珍爱之人死于这帮北定流民之手,而她此生最疼爱之人却救了这帮北定流民。

她心中痛苦亦是不低于李舒隐痛苦的万分!

“阿隐……”

李舒隐瞧着母后这难以开口的模样,心顿时凉了半截,当下也明白平康王所言千真万确。可是他依然难以相信,这帮百姓如何杀害了王知砚尚书。

他无力地跌倒在地,一只手颤颤巍巍伸出来,费劲全力拽住皇后的衣裙:“母后……我求求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阿隐!”皇后一把扔下架在平康王脖子上的剑,向李舒隐扑了过去,将他抱在怀中,“阿隐……”她想要开口说这不是阿隐的错,可这几个字眼在嗓子里不断滚动,却始终说不口。

她此生倾情于王知砚,无法说出这不是他的错。

如若可以,她希望有错之人是她。

李舒隐从她怀中挣脱来,一把拉住站在一旁的国舅衣裙,红着眼可怜地问道:“舅舅……告诉阿隐……这不是真的……”

国舅咬牙扯回衣裙,一把将地上软糯无力的李舒隐拽了起来,大声吼道:“阿隐!杀了这帮北定流民!既可证明你的清白,亦可为王知砚大人报仇!”

“不!”

李舒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甩开了国舅的制服,踉踉跄跄来到王太傅面前,王太傅是王知砚大人的父亲,他一定不会说谎,一定会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先生……告诉学生,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他心中怀着最后一丝希翼,跪在王太傅面前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像森林中未见过险恶的小鹿眼睛。

“阿隐……无论你做了什么,先生从未怪过你。”

李舒隐闻言,悲凉一笑,回想起王知砚大人死后,他想要查看尸体却被层层阻拦,就连他想从许太医口中得知一些寻常事都被后者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原来王知砚大人死后,先生一直不愿再见他,不是因为见者悲伤,而是不愿见到那个成为帮凶的自己。

先生一直都知道王知砚大人死亡的真相,却眼睁睁看着自己救下这帮北定百姓。

看着他护下杀害他儿子的凶手!

他摇晃着身子来到这帮北定百姓面前,已无挣扎之力,行尸走肉地问道:“阿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人!是我们对不起你!”

为首的阿桑猛地跪下,跟在一旁的人只好跟着纷纷跪下,阿桑将一人拉了出来,那人害怕地低着头等阿桑先开口:“大人,您还记得三年前……有一次你问我其他北定人为何没来工部干活吗?那时我撒了谎,是阿九生了病下不了床,我谎称他祭奠逝去亲人。”

那名叫阿九的男子抬起头小心翼翼打量着有些失魂落魄的李舒隐,继续补充道:“有一日我饿极了,就来,来园子找吃的。

平日里工部的泥水匠吃的东西都是按照当日人头计算,我一直在阿桑哥的掩护下躲在房内养病,但每日清点出城修建园林的名额里都有我……所以,我那日在工部没有吃的,只好去园子那边找……”

阿九抿了抿嘴继续道:“那日我遇见了王大人,他也没有吃饭,他把最后一碗粥送给了我,还给,给我擦药,我这病会传染……所以阿桑哥都是把我安排到一间没人的屋子里。那日,那日王大人碰到了我的伤口。所以,所以……”他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泯没于这数百人中。

远处的许太医闻言上前解释:“王知砚大人本是积劳成疾,又不幸感染上这杂症,病上加病,死于案前。其尸体上多处呈现规则不一的粉红色斑点,若下官猜的不错,这等有传染性的疾病应该是北定常年战乱所滋生的病毒。

正常人患病需服药治疗七日方可缓解,且有复发的可能。而王知砚大人本是孱弱身躯,又不幸染上这顽疾,可谓是病如山倒,无力回天……”

“所以……”李舒隐艰难地望着众人,神情竟有疯癫之象:

“这便是真相!你们所有人都知道的真相,唯有我一人不知!”

“阿隐!”皇后痛心呼唤,看着自己儿子此番痛苦沉沦模样,想要向前拥他入怀。

李舒隐魂不守舍地连连后退,伸出手指向自己:“是我!是我将这帮北定百姓招录进工部才导致王尚书感染顽疾,是我没有及时停建园林导致王尚书积劳成疾,是我在王尚书死后将这帮凶手救了下来!”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心慈手软,便不会发生这一切!”

抬起泛红充血的眼睛遥遥看着那一袭紫衣的老者,对方面容瞬间苍老几岁,亦是伤情地望着他,双手轻轻抬起想要过来扶起他。

他连忙抬起手来,用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