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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纳客族,他们信奉自己是椰枣树的繁衍后代,要我们听是多么得荒唐呀,可它是历史的真相。以后的世代也会觉得此时的我们荒唐透顶了吧!”

“可惜西班牙王朝放火烧掉了他们的所有记载,新大陆是让人充满了幻想的领地啊!我们一起去游历吧?如果我的孩子长大了,我可以娶你。”

“现在私奔!哈哈,别担心,我不会跟你组建家庭的。你们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还幼稚哩!什么都想占着,凭什么呢?我有我要去往的地方,将与你无关,你太古板了呢。”

听到真由美无所谓地讲玩笑,大岛厚佐便安下了心,知道她不会索求更多就好和妻子交代了。

“历史没有意义,别说西班牙了,就是哈布斯堡王朝的查理五世到底算英雄还是魔鬼呢?他们自己的民众都不能达成统一。”

“早上看新闻说,善用大炮的拿破仑生日成了法国民众与政客之间新的主要斗争分歧。君王也变成普通人的话柄,涵义如尘埃般渺小呢。”

“对呀,飞机还飞在太平洋上的时候,我就不再懊恼了,我只是一颗沙粒罢了。你知道丘比特掌管的植物是什么吗?”

“想想桃心的话,是桃子?”

“不是啦。”

“橄榄树吗?”

“又错了,答案是长得像梅杜莎头发的橡树。它的寓意是‘永恒’,象征着夫妻与恋人之间亘古不变的长相厮守,以后应该改掉神话啦,丘比特掌管的植物应该是蒲公英吧?”

“北欧神话里也有很多关于树的传说吧,我记得哪本书里说拉普兰针叶林区是一块神圣属地。”

“不知道你看的是哪一本书。但古斯堪维迪亚典籍《老埃达》中,最早记载了拉普兰地区是支撑九大世界的中庭,即‘世界之树’的区域。因为北欧诸神信奉自己来自树木而非泥土,索尔、洛基也纷纷钟情‘世界之树’赐予的神力与黄金宫殿。”

“植物学果然是你的领域,我越来越佩服你了。”

“《埃涅阿斯纪》里的无花果树和法乌奴斯林神、《哈姆雷特》竖在坟头的匙形紫罗兰叶片、雪莱的著名诗歌《含羞草》,他写到‘至于爱情,美貌,以及欢喜,从不会止步死亡,困于变故:它们应会比我们的组成更久经琢磨,所耐受的昏暗无光,正让它们自此生根发芽’……,你为了讨好我尽挑些我擅长的内容,快变成我一个人的自说自话了呢。”

“火车里听故事,有种东方快车的惬意呢,我可不是故意讨你欢心。是皆大欢喜哩!西洋人很爱植物呀,是奥林匹斯山的缘故吧。”

“比奥林匹斯山更早,像什么躲避潘神追逐化身成芦苇的绪任克斯、女巫们偏爱的毛地黄、抚养幼年宙斯的白蜡树女神墨利阿德斯、因不忠生下阿多尼斯而变成一棵树的米尔拉,公元前的居民热衷着爱自然,而现在的我们更喜爱城市与机器,以后的神话应该是机器人的故事了。”

“与绘画相比,你更爱植物吗?”

“是植物引领我走入了绘画的世界,一个下午又一个下午地描摹树叶与花卉,我妈妈是乡下人,姥姥家的房子就在山腰,树林里有一个广遨的宇宙,那是我暑假里的乐园。”

“既然你不打算完全放弃画画,不如捡起来吧。我认识一位游戏公司的朋友,应该可以帮你找到一些原画的活计。怎么样,找份工作试试?只是兼职而已。”

“一起工作一起分担房租吗?你是早打好了如意算盘吧。”

“哈哈,如果你愿意。”

“放心吧,我不会白吃白喝的,我东京的存款还有一些。原画的事,再让我想想吧。”

“嗯,做零工也是做,还不如做点儿自己喜欢的事情,等你想好了告诉我。”

“你的肚子又叫了,像你如此容易受凉的肠胃,应该多吃些蔬菜,膳食纤维会帮助修复你的肠道。鱼肉、煎蛋都放入饮食的审查清单吧!”

“头一次听到你对我的关心,有点儿喜出望外呢。”

“什么和什么呀?乱讲,我有那么不近人情吗。”

“是啊,想起初识的时候,你不仅拒我千里,还莫名地冲我发了一通脾气。我当时就想,一定要搂住你睡觉才解气呢。”

“处心积虑的大男子主义!哼。”真由美一边假装生气,一边把两本机场买的书放回手提包中。

沿着大海的铁道向富士山不断趋近,火车离三岛市不远了,窗外的原野也慢慢从天空卷起绿油油的地毯,城镇里的小屋子星星点点,往日与路途光速地消失在人们的身后,仿佛漫画里掉出来的一页内容,即使有页码也很难再放回原处。

“你知道吗?树木在冬天落尽叶子,是为了保护枝干在来年的春日发芽新生,冬天的温度不适合光合作用,唯有枯枝才能最大化地减少营养的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