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诌八扯(1 / 3)

一大早起来天就黄黄的,天际轰隆闷响,伴随着几声雷鸣,雨点如撒豆子一般砸下来,呼吸之间,大雨倾盆而下。

无言早把晾晒的草药、干菜搬回屋里,所以桂月满乐得空闲,吃过早饭就歪倒在竹椅上,享受浮生一日闲。

大雨冲散了暑气,有些凉意在身上,桂月满腿上盖着毯子,拆开一纸包蜜饯,手里攥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闲书,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书里演到了女将军强掳世家子的激动桥段,桂月满眼前的光线骤然暗了下去。

无言正是百无聊赖之际,瞧桂月满被蜜饯酸的呲牙咧嘴,却坚持不离手里书本,暗暗纳罕书中内容。

他好奇凑过头,别扭地弓下腰来窥看。纸张上密密麻麻印了无数方块字,无言觉得字眼很熟悉,组合到一起却是令人头晕目眩,一个也不认识。

桂月满很不满地一推无言:“哎呀,无言别挡光,正看到好看的地方呢。”

“好看?”无言少有的出言询问。

“对啊!哎呀你都不知道,我给你讲讲。”桂月满大为诧异,无言竟然没看过此等名著,作者可是大名鼎鼎的柳青姑娘!

桂月满一扯腿上盖毯,正襟危坐,向无言一招手,无言化身喽啰,毕恭毕敬递上一盏茶,桂月满接过,轻轻啜饮一口,蜜饯果然不能吃多,齁嗓子啊。她清清喉咙,娓娓道来。

相传大越有一女将军,女将军神勇霸道,征战沙场战无不胜,将军凯旋回朝时,在道上见一世家子,从此对此子念念不忘。

“大越,哪里?”无言显然不太明白,没有体会到此间情意。

“大越就是大越,不要打断我!”桂月满一瞪无言,收回了他的话语权。

那世家子生得英俊无双,可惜身患疾病,迎风就咳,是弱不禁风,和女将军实在不是良配。

将军偏偏就看中他弱不禁风的小模样儿,向此子的家族施压,恩威并施,将他讨要到手。

世家子本就不受宠,纵然百般不情愿,奈何爹娘泪眼婆娑,哀求于他。他心一软,就顺从了将军。

没想到那将军早有两房侍夫,世家子虽然后悔,但他已为人夫,即便和离再出去,也不好见人了。

好在将军确实是真心喜欢他,将他扶正,成了将府的贤内助。

将军言之凿凿,说的动人,一番深情剖白。那些侍夫都是过去不懂事领进来的,现在把他们打发出去,他们恐怕要流落街头了。以后咱们两个人好好地过,不也一样吗。

一番甜言蜜语,让那世家子,这时候该叫将军丈夫了,这小丈夫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异样,似酸似甜。

他没想到将军还肯和他坦白过去,承诺他是最后的归属。他面上虽冷冷的,心中坚冰早融化出一道裂隙,被将军轻轻一敲,就碎了。

转眼间两国战事又起,将军又要带兵远去。两人感情正到了升温时刻,更是依依不舍。

秋风萧瑟,小丈夫穿着一身薄衣站在城门外,眼里是万般的浓情,都付与离别。将军本来都上马离去,忽然又折返回来,下马解开披风,给小丈夫系上了。

说到这里,桂月满鬼使神差看了一眼无言,却见无言宽宽一条肩膀,跟故事里被风刮倒的小丈夫,是风马牛不相及。她忙低下头装作喝茶,怕破坏了美好的想象。

如此过了两月,前方突然传来将军中箭受伤的消息。

街边茶肆传的沸沸扬扬,都道敌军放冷箭,一箭射中将军,箭上中了毒,将军无力支撑,这大越怕是要变天了。

小丈夫正捧着一盏热茶,听到墙角小厮议论此事,惊的摔碎了茶盏。

他发怒责罚了多嘴多舌的下人,一颗心却渐渐沉了底。

他不顾腊月刺骨冰寒,收拾行装赶往边关,一路历尽艰辛,被山贼截道,与流民同行,发了高烧却还要赶路,终于在年关到了将军驻地。

一路风尘,早已变得憔悴,言明乃是将军之夫,都被人当成疯言疯语。小丈夫正被士兵往外驱赶之际,他一眼瞧见,将军带着一位气宇轩昂的好儿郎,从营帐中结伴而出。

那位儿郎低着头看不清面貌,生的高大健硕,肩背鼓鼓的,腰却收的很窄,行走之间与将军颇多接触。

小丈夫低头看看自己沾满灰尘的衣衫,手上长了红肿的冻疮,一阵阵发疼发痒。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

桂月满过足说书的瘾头,猛灌了一大口茶,抬头看看无言,书里内容突然浮现出来,口中茶水差点喷出来。

那与将军勾搭的好儿郎,可不就是无言的模样嘛!

无言坐在桂月满对面,两手撑在桌子上,眉头紧锁,一脸说不出来的郁猝。

“怎么样,不错吧,等我看完再给你接着讲!”桂月满洋洋得意,认定了自己是传播天谕的大功臣。

无言却不买账:“为什么,有别人?两个人,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