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1 / 3)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到了九月下旬的时候,楚善水已经学了不少东西。常婉宁和楚韶远的效率很高,新带回来的手记都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便计划着再出去一趟。

还未计划好,常婉宁就收到了自广陵而来的一张请帖。

正是在上午,她待在小月楼里看书,楚韶远带着许奈何楚善水楚若水三个小朋友练习画符,几个月下来,几个小朋友都有长进,尤其是楚若水在画符一道上着实有天赋,乐的楚韶远不停的夸奖自己儿子。

一大三小四个脑袋凑在,楚韶远先细细讲解一遍,楚若水便自信下笔。即便在常婉宁这边看不见是什么情形,只能看到楚韶远的背影和许奈何认真盯着看的小脸。但不消一会儿,许奈何和楚韶远就开始极其捧场地鼓掌喝彩,许奈何拍着两只小手,卖力的脸上都泛起薄红。

这么一看,坐在一边目带赞许浅浅微笑的楚善水瞧起来居然是最为稳重的一个,这场面逗得常婉宁止不住的笑,笑得浑身发抖,连云髻绕绕并乌发间长珠翡翠纹簪和银点翠嵌绿松石平安扣钗都一颤一颤。

这时候一个弟子噔噔噔上楼来,把一封信递给常婉宁,常婉宁停了笑,喘平气接过信向他道谢。

拆开信,里头是一张请帖,里面说程家喜得子,下月中旬要办满月宴,邀请她与楚韶远前去。看完后常婉宁思索一番,同楚韶远打过招呼,便下楼去找周猗兰去了。

“程家是你那位程世叔家?”周猗兰问。

常婉宁自顾倒了杯茶,点点头坐下,把手里的请帖递给周猗兰。周猗兰伸手接了看完,就疑惑道:“你这位程世叔不是同你父亲同辈么,怎么现在才有孩子。”

常婉宁咽了口里的茶,把茶杯放下摆摆手道:“虽为同辈,但这位程世叔其实不过比我才大了九岁而已。而且这个应该是他的第二个儿子,我记得他是有一个儿子的,应该已经七八岁了。”

周猗兰把请帖放在桌上,思索片刻,道:“这位程世叔,我只记得你说是常叔叔在张老先生门下求学时结识的,有同门之谊。”

常婉宁道:“你不记得吗?我爹娘吵得最凶那一次,我躲在你家足躲了半个月。”

周猗兰点点头,“这我记得。”

常婉宁道:“嗐,那次就是因为我这程世叔。”

听了这话,周猗兰倒是惊讶,道:“原是因为他吗?我那时以为······”

“以为是我爹在外面找人了,是不是?”常婉宁接话道,“我那时候也这么以为。”周猗兰伸手帮常婉宁添了些茶,点头道:“是啊,我记得你那时哭了好大一场,还说要拿剑先砍了常叔叔,再砍了外面那个。”周猗兰说着就有些忍俊不禁,“我还记得你后来和我说是误会,我问你半天你也不说到底怎么了,害得我好长时间都不待见常叔叔。”

常婉宁有些窘,挠了挠脸,不好意思道:“那时候也是我不好,自己胡乱猜胡乱说。”

周猗兰好奇道:“那到底是怎么了,你跟我说说。”

常婉宁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你不是知道嘛,那位程世叔跟我爹曾同在张家求学,有同门之谊。”周猗兰在一边捧着茶,积极的点了点头。

“那位程世叔,说来是有才之人,虽说入张家求学时年岁尚小,可是却脱颖而出,被我师祖张程老先生收入门下。”常婉宁说着,顿了一下,语带钦慕道:“我曾在家中见到一则《松山亭记》,可谓龙章秀骨,字字珠玉,便是这位程世叔年少所作。”

“我父亲那时对这位小师弟很是关照,可以说是一见如故。”说到这里,常婉宁叹了口气,“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那时我爹坚信早晚有一天张程老先生会收程世叔为内门弟子,可是却没想到张程老先生不仅没收他为内门弟子,反而逐他出张家。”

常婉宁顿了顿,斟酌措辞:“其实也不能说是逐出去,但张程师祖一向是那样温和敦厚的人,鲜少训斥弟子,我是头一次见师祖那样说话,纵然再委婉,可是谁都听得懂是在赶他走。”

周猗兰不禁惊讶,常婉宁本人才气过人,能叫她如此夸赞,那位程世叔绝非俗人,也更讶异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会叫张程老师祖张口赶,便颇为急切地问道:“这是为何?”

常婉宁却摇摇头,道:“其中曲折我爹没告诉我,他只说是张程老师祖误会了程世叔。”

周猗兰点点头,沉默片刻,却又有疑问:“既然是有才之人,即便不入张家,也不该沉寂无闻,可是这么些年,我倒是未曾在别处听说过有这号人物。”

“这倒简单,只因自打他从张家离开,半年多都未曾露过面,后面再有消息,就说他要去海上了。”常婉宁说着,喝了口茶,“只这一遭,我便更相信我父亲所说,这位程世叔一定是位不同凡响的能人,虽说张家不乏出海的英勇之士,可是海上凶险,也不是人人都敢去的。”

周猗兰虽未出声,却是一直都认真听着,此刻也是点头赞叹,又适时发问:“他既然出海去,又